第10节(1 / 2)

太行道 不若的马甲 2533 字 1天前

经历过一夜的折腾,他们都有些乏力,大大小小受了点伤,若再与巨蟒缠斗,只怕是给它送菜的下场。

冯天点了点头,握着剑小心翼翼的退后,踩到一截枯枝,发出嘎嘣一声脆响,冯天立即石化当场,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慌乱地回过头,观察那只巨蟒的动静,见它依然酣睡,冯天才做贼似的松了口气。

李怀信倒是没像他那般一惊一乍的,方才冯天大喊大叫了一通,这家伙都没个动静,跟耳背了似的。然后他们重重砸在巨蟒身上,也只是盘了盘尾巴,显然这种干扰对它而言微不足道。

退到一定的距离,二人转过身,直面着远处那颗古槐,双双愣住了。

离得近些才看清这颗古槐,庞大的根茎盘根错节,每条比他们二人的体型还大,根深蒂固地扎入土里,四通八达地延展开去。

冯天道:“槐树本就属阴,气根繁多,直通地底,最为聚阴。”

而此地乃乱葬岗,埋了几十万军魂,李怀信道:“这里阴气及盛,岂不是肥沃得很,难怪古槐长成奇观,全耐尸气滋养。”

冯天神色一凛:“不对啊。”

“什么不对?”

“这儿的风水不对。”冯天转过头,望着背后酣睡的庞然大物:“有蟒蛇,更是活龙地。”

李怀信一脸的你有病吧:“跑到乱葬岗来看风水?”

“不是大哥,这地方邪门儿。”

李怀信忍不住笑了:“乱葬岗还能不邪?你就说这树吧,槐乃木鬼,忌种植于阴宅,根茎穿棺缠尸,必遭家宅不宁,咱眼前这颗,气根直穿尸骨坑,邪!”

“重要的不是这个。”

“嗯?”

“好吧,这个也重要,但是……”冯天顿了顿,咬了咬嘴唇才说:“我刚才也说了,此地乃龙脉所在,灵气充沛……”

李怀信不得不打断他:“阴气充沛!”

冯天瞪他一眼:“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纠正错词。”

冯天续道:“阴气充沛,则——以阴养怨,以怨养尸。”冯天倏地抬起头,“怨?因为此地藏风养气,龙气不泄,怨气自然也不会散,所以几十万大军的怨愤压在地下,将原本的真龙穴生生逆转为大凶之地,改变了整个风水的局势。”

冯天凝神,四下张望,脸上的表情莫测难辨,整个幽谷,升腾着泼天的怨气,阴煞至及。他在原地转了一圈,数了数远处围绕着幽谷的山峰,赫然挺立着七颗树木。

冯天猛地一颤,连嘴皮子都哆嗦了一下:“七颗?”

李怀信视力极好,目光洞穿夜空,遥遥的望着山顶一颗巍峨高耸的大树,透过形态辨别,应当是:“槐树?!”

那七颗槐树比起幽谷这颗,自然是小巫见大巫,但仍然葱茏高大,气根繁杂,跟旁边的灌木相比,显得最为醒目。

他们刚才正从一座山坡下来,坡顶那颗槐树的气根一直在不断生长,与其他枯木相接,好似在地下织成网状,贯串整片山峦地脉。

冯天奇道:“谁种的七颗鬼树?乃是风水大忌,压着幽谷里的死士,不得超生啊!”

李怀信沉声道:“不对,山上七棵,这里还有一棵,是八棵鬼树。”

冯天一愣:“八……?”他有些茫然的转过头:“那就不是个阴毒的死局了,八棵?八棵是什么意思?”

耳边的呜咽声忽高忽低,像风啸亦像鬼泣,搅扰着冯天的思路,有些混乱。

说话间,他们一直在向古槐靠近,它在幽谷中心,就像一座巨大的地标,巍然矗立。

越是走近,气温越低,仿佛置身冰窖,冻得人颤栗,这是阴气及重的原因。

冯天说:“怎么比尸骨坑还让人发冷?”

“这树浸淫在尸气之中,早就把方圆数十里的阴怨煞气当成养料吸收了,估计得成精!”话刚说完,他就站住了脚,盯着繁茂的树冠之下,再也迈不开腿。

冯天瞪大眼,僵成一块棺材板,牢牢地定在了原地。

许是眼前的情景太过惊骇,他望着树冠之中横亘的一个……人?被粗枝穿透了肩胛,支棱在中间,绿叶挡住了那人的脸,白发三千如流云泻下,随风而动,绕过那人垂下的白衣和指尖,一水儿的苍白。

冯天的后背起了一层毛毛汗,阴风一吹,仿佛结了层薄冰,寒气贴着背心,怎么也散不去:“是……什么?”

“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李怀信阔步上前,一副不惧天地的气势,可看在冯天眼里就是莽撞了,他急忙跟上,生怕这祖宗不知天高地厚,犯了大忌。

地上堆叠着无数落叶,盖住了松软的黑泥,李怀信刚踩上一条树根,就被冯天拽住了:“等一下。”

李怀信回过头,目光带着询问。

冯天咬了咬牙:“我跟你一起。”

二人踏着树干几个起跳,跃上树冠,脚踩在一根粗壮的枝头,相距白衣白发的那人一米有余,以免对方突然发难,他们也有所防御,又能看清楚那人的模样。

是个女人,瞎了一目,左眼被剜去,似个漆黑的空洞,右眼紧闭,面色死白,甚至发灰!

只需一眼就能辨别出死相,属于死了很久的那款,死状诡异而瘆人。

冯天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峻的事:“这里怎么会死了个女人?而且尸身还没腐烂!”

按理说,在这地方丧命,无需等到尸身腐坏,就该被怨气蚀得渣都不剩了。

“是近日闯进来的吗?”李怀信踩着树枝往前挪,冯天紧跟其后,双双探到了尸首前。

扫视一圈,白衣无尘,毫无被怨灵侵袭的迹象,李怀信的目光最后落在穿过她肩胛的木枝上,挑了挑眉:“被叉死的?也不致命啊!失血过多吗?”

冯天答不上来,心里也有一万个疑惑:“她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没点儿能耐的话,闯不进这鬼地方。”

“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能够验明身份的物件儿?”冯天欲想搜寻,却半天下不去手,犹犹豫豫地左右移动,他有点惊讶自己居然在这种节骨眼儿上还顾及礼法,讲究男女授受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