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2 / 2)

太行道 不若的马甲 2601 字 1天前

李怀信搬出礼义廉耻来:“男女有别你不知道吗?!”

“什么?”

装什么大头蒜啊,李怀信锉了锉牙:“什么时辰了,你还要跟我窝在一个房间吗?”

贞白适才听懂对方的意思,道:“这是我定的房间。”

她把床都让出来了难道还要把她赶出去?

即便知道男女有别,她还得在此多待两天,没有再开一间房的钱。

哪有做客的给主人下逐客令的道理,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李怀信愣了愣,猛地意识到这个理儿,又猛地意识到自己浑身上下一个钢镚儿都没有,然后还不着寸缕,这处境太他妈憋屈了,他咬牙问:“你到底想怎样?”

贞白拧了一下眉,居然认真的思考起他的问题。

李怀信跟着拧起眉,在心底打算,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屈服。

贞白想好了,从袖中摸出一个钱袋子:“我要这串五帝钱。”

李怀信脸色骤变:“你休想!还给我!”

贞白轻轻捏了捏钱袋:“是遭阴兵撞魂吧,已经碎了,若还给你的话,你身上阳气冲煞,里面的魂魄就会散。”

李怀信苍白无血的嘴唇微微颤抖,这女冠果然知道,所以昨夜给他驱尸气时,掏出了这枚钱袋,是以免伤到里头的魂魄吗?

他恍然意识到,这女冠阴气及重,整个气场就是一块移动中的养尸地,用她来以阴养魂,再合适不过。

“你——”

贞白知道他想问什么,坦言道:“我只是想问卦。”

问——卦?跟冯天?

现在的李怀信虽然很不愿意去说冯天无能,但是他也做不到昧着良心告诉这人冯天算卦精准,可若是他说冯天算不准,这人就不给冯天养魂了呢?

李怀信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干脆默认吧,又不放心把冯天放在这人身上,谁知道她什么时候会作乱。

李怀信百感交集:“你要问什么卦?”

贞白目光清冷,须臾才答:“我想问,是谁把我钉在的乱葬岗,我要找到那个人。”

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那人是谁,不知道人在何方,更不知道为什么?

就是突然醒来,她就被困在了长平乱葬岗。

李怀信心里一紧,她是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吗?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也忒冤了!

他揣测:“是仇家吧?”

“仇家?”贞白低声呢喃,摇了摇头,笃定道:“无恩无怨,何来仇家?”

这可说不准,有时候结下梁子你自己都不知道,比如他在太行山上养的那条小黑狗,跑到菜地里刨死了刚发芽的秧苗,辛苦劳作的小师弟直接把他恨上了,但恨归恨,除了私底下嚼舌根,又不能把他怎么着,而且打狗看主人,也不敢把他的黑狗怎么着,用冯天的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仗势欺人,他的狗,就是狗仗人势!

这小师弟没办法,守过几次庄家,撵过几次李怀信的狗,有次惹急了捡起石头砸,这狗跟李怀信一个德性,在太行称王称霸,直接扑过去把人大腿咬掉一坨肉。小师弟哭哭啼啼向掌教告状,要求把那只畜生送走,结果就是李怀信给爱犬撑腰,掌教袒护,然后关了那条狗三天静闭,放出来照样祸害四方。

那小师弟哑巴吃黄连,没地儿说理去。

这条狗私底下给他招了多少怨李怀信不知道,反正小师弟若没有告到掌教那去,他可能依旧不知道。但因为这事儿他自此没太放养小黑,除了冯天带它训练规矩以外,一般都会拴在柱子上。

李怀信没有道破,既然这女冠想找冯天问卦,就一定会好生养着五帝钱里的散魂,只是:“若把五帝钱放在你这,冯天被撞散的魂魄需要多久才可以聚形?”

“不知道。”

“什么?”李怀信对这个答案非常不满。

“至少他不会魂飞湮灭。”

李怀信倏地一震,就为这句话,他决定赌一把。因为好不容易才将冯天这捧散碎的魂魄拘入五帝钱内,却发现它越来越弱,仿佛随时都会消散殆尽。他很害怕,他怕冯天不在了,永远都不在了,从这个天地间消失,自己却连他一缕魂都留不住。

李怀信胃里反酸,眼睛发涨,只好不动声色闭上眼,强忍着心口那一阵抽痛。

一夜共处相安无事,贞白就像入定似的背对他坐在方桌前,到清晨醒来,油灯已经燃尽熄灭,她只换了个一手支额的姿势,李怀信适才卸下内心的设防,呼出一口气,勾了勾手指,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能动了。他费力的抬了抬胳膊,一只手划出了被褥,格外绵软,他不泄气,又动了动腿,就听见门外一串脚步声,止于房门前,敲了敲:“道长。”

是赵九。

贞白起身拉开门,赵九拿着一袋包子递过来,用纸包卷着,还腾腾冒着热气:“早啊,我知道客栈里有吃的,但还是想着给你带点来,灌汤包,鲜肉剁的。”

贞白接过,道了句谢。

赵九摆摆手,又指了指院外:“我昨天把那谁的衣服晒外边儿了,忘记跟你说,今儿来看见没收才想起来。”

贞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一会儿还请你帮他穿上。”

“诶。”赵九应下,说:“其实我这么急着就是来告诉你,昨儿个晚上出事儿了。”

赵九跟着贞白进了屋,续道:“昨天我回去,和完面实在困得不行,倒头就睡了,外面什么动静愣是没听见,早上蒸好包子支摊儿的时候,大家都在议论,梁捕头带队去让几家大户挖祖坟,说是这里头可能有一具空棺。”

贞白将包子搁在桌上:“开棺了吗?”

“开什么棺啊,这不讨打吗,人气急了,直接一棍子给梁捕头的脑袋开了瓢,据说流了好多血,那家子因为袭击官差,被捕了,我刚才过来的时候,还看见门口闹得不可开交呢,估计折腾了一晚上。”赵九揉了揉鼻子:“好像是张员外打的,不过今早我看到谢家的轿子也停在外头,有些纳闷儿,你说之前王六夫妻俩为女儿的事上谢宅大闹过一场,但是没有结果,如今官府又怀疑这几家大户的祖坟中有一具空棺,尸体是埋在王六家院子里的那具,我就在寻思,怎么又牵扯上了谢家,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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