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天的半夜,这一炉才算炼完了。临完成前,钟显也过来了。
也不管会不会打搅到人,进门就先问道:“可有什么怪事发生?”
还没等自己人回答,便用神识往齐恬几个正在炼的鼎里扫去,忽然怒道:“这肯定有鬼!”
粗炼房的前辈出声打断他道:“前辈忘了丹房的规矩了么?这时候可不宜大声喧哗。谁炼坏了谁赔是一个,谁搅和坏了……那炼的人可不管的。”
钟显怒不可遏,转身盯着那粗炼房的人道:“她们三个不过练气一级,怎么可能完成满炉的粗炼?!要说这里头没人捣鬼,哪个能信?!”
那前辈笑道:“您这话可把桐江前辈得罪了,桐江前辈就是练气一级进的炼坊,也是过了这满炉之试的,您说不可能,那不是骂人么!”
钟显道:“你休要狡辩,她们如何能与桐江前辈相提并论!这个事情绝对有问题,她们是我们收验的人,我不认为她们能有这个能耐。这个比试做不得数。”
那位却道:“前辈何必现在故作此语扰乱她们心神,等炼液出炉了再说不迟。”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时候,那丹鼎一阵悦耳的嗡嗡声,鼎盖微震,眼见着炼液已成。
齐恬三个打出收功的法诀,相互间对视一番,眼里都是压不住的喜悦。
钟显与粗炼房的前辈同时往丹鼎边走去,那前辈笑道:“好,没想到还真的成了!”不等钟显说话,他便回头对外边的子弟道:“去告诉桐江前辈一声,就说这里刚炼成了一炉中级炼液。”
外边答应一声就有人去了。
这头钟显气得要翻白眼:“胡说!骗局!这万不可能!”说着话转过去看着齐恬几日道:“哼,修行路上,欺言是大忌!到底什么人如何帮了你们,速速直说了,往后还好商量!”
齐恬她们这时候哪里还会想同他有什么商量,自然都说没人相帮。
钟显又去问自己派驻的人:“可有什么人鬼祟行事?你们直管说出来!我们收验的人不受旁处辖制!”这话就差指着人鼻子说有人作弊了。
他的那些人倒也想立功,可奈何真的没看到什么,加上那边的也是个前辈,他们也不敢直接编个瞎话栽赃陷害,只好在那里摇头请罪。
钟显气得头都快炸了,齐恬在边上看得只觉得受的这些累都值得,恨不得跳起来大笑几声才好。
正这里相持不下,丹房那边来人了。
一个衣饰考究的姑娘进来,先跟钟显和粗炼的前辈微微一点头,才道:“前辈问,这负责此炉药材粗炼的是哪几人?”
粗炼房那位便把齐恬几个引了出来,笑道:“便是这几位,之前跟桐江前辈提过的。上回是半炉的炼得不错,这回没想到满炉的也成了。”
钟显在一旁大声道:“其中有诈!你不要信她们的瞎话!”
那位丹房的似乎同钟显也不太对付,听了他的话都没理他,反而去看齐恬几个,问道:“之前半炉炼液是你们三个炼的?”
齐恬三人回答是的。
这位又过去看了看新出炉的这一满炉炼液,回头问道:“这回也是你们三个炼出来的?”
三人自然答是的。
钟显在边上怒道:“她们不过刚进天门的练气一级,如何能独自完成满炉的粗炼,其中必定有假……“
“嗬,你这可是指桑骂槐啊。”来人淡淡道。
钟显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来的姑娘换了温和神色对齐恬几个道:“这粗炼满料的法诀,你们能给我说一遍不能?”
三人便轮番详述了一番,尤其齐恬和司徒佳俩人心思多,搭档着把轮歇支撑的做法“纸上谈兵”了一回,这是说着容易,实际她们可不是这么做的。
姑娘听完了笑道:“不错,我从前听过一个类似的,也是这个做法。”
钟显还不死心:“趁早说了实话的好!你们若虚言在先,到时候被丹房里轰出来,到我这里就是欺上惑众的罪过,只等着流放吧!”
那粗炼房的前辈便接口道:“实在不知道前辈同这几个人有何过节,竟一直这般苦苦相逼……”
那丹房来的姑娘也不理他们,只取出一个叶子样的盒子来,冲齐恬几个道:“把令牌给我。”之后便让齐恬几个把自己先炼了半炉又炼了满炉粗炼的事情简要说了,她又打了几个法诀,才把那令牌又拿出来还给她们道:“成了,先回去歇歇,明儿到炼丹房上工吧。”
齐恬几个差点没跳起来,赶紧再三谢了。
这里钟显只好一脸阴沉地看着她们大摇大摆离开了粗炼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