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雨开的口:“过奖了,我们不过是托庇天圣门的魇魔水罢了。如今看来,真正能克制魔灵的,果然只有天圣门所出的魇魔水……”
“你!……”这话说在了那两家的伤口上,一时都十分愤怒。
令雨冷笑一声:“我说错了么?当日,抗魔水和伏魔水,我们可也买了的……呵……”说完苦笑了一声。
那两家一时无话可说,重重哼了一声,不再搭理郎义等人,便匆匆去了。
齐恬感知一遍周围的灵能变化,确定没什么人在了,有心现身,又想到了那深不可测的“金丹”,便有些犹豫。
“没事儿,那金丹修士已经走了。”陆鱄道。
“啊?”齐恬想问你怎么知道的,到底没问。
决定现身了,却发现现不了了,——她只会消自己的灵符,但是对那张玉色树叶没辙,便又去问陆鱄。
陆鱄道:“这障山榕可没有去除一说呀……”
齐恬傻了,什么意思?我这一辈子都这么“不能见人”了?
陆鱄又道:“这我也没法子,我还小呢……”
这都什么话!幸好还有希望,“不过应该可以问问榕祖他老人家。”
齐恬心想本来也要把这家伙送回去的,不如索性去了回来再说,这会儿也不用担心金丹在侧了,便大大方方给哥儿几个传了个讯。
令雨秒回:“方才可是你?”
齐恬回之一笑,两人心照不宣。
这里齐恬又跟陆鱄回了遗谷,一进去就看到了好些奇奇怪怪颜色各异的“人”,齐恬也不知道该统称什么好。就她的灵能感知来说,这些人的灵能都极纯净,同他们一比,外头的修士差不多都能称“妖”了。
“你们都在等我回来呀?”陆鱄挺高兴,又一顿,“咦,也不是,你们不怕她了?”
齐恬老实行了一礼:“多有打搅。”
这时候一个面目清癯的老叟忽然开口道:“近前来我看。”
陆鱄一道心念传来,齐恬知道这位就是它说的“榕祖”,想来方才能庇自己无虞的正是这位老者了,便依言上前,又谢道:“多谢前辈相助。”
她同这里的本地人不太一样,心里对于“人”“妖”“魔”的区分不是那么清楚,就她的经验来说,有个东西能走能跑还能同你说话又有喜怒哀乐,那她就很难不把它看成一个“人”了。加上遗谷特殊,这里头多的是活了几千年的,这一声“前辈”就称得十分自然。
那老叟轻轻点头,并没有多话,待齐恬走近了,才伸出一根手指在半空里点了一下,一张玉色细布亮绿叶脉的叶片就出现在了齐恬印堂的位置。
略停顿了一下,老叟面露疑惑,继而深思,容色忽然缓和了下来,手指一动,那叶片又隐了回去,才开口对齐恬道:“我传你几句口诀,你便能用它了。”
齐恬只管道谢,还不觉得如何,倒是陆鱄那里传来了一波又一波激动兴奋又迷惑的情绪,让她有点不解。
也不用开口,那几句口诀就出现在了齐恬的心里,齐恬再次谢过老者。
老者却开口问道:“你的心力不错,却是跟着什么人学的?”
齐恬连到底什么是心力都不明白呢,老者见她疑惑,就看了陆鱄一眼,陆鱄道:“她学空心术也快得很,我琢磨着,她可能是我家哪个老祖转世投生来的!”
话音一落,边上草木异兽们都忽然高高低低地咳嗽起来,一时场面很是尴尬。
老叟看出齐恬果然不知这个,便道:“那可要恭喜你了,那样外道的练法也能摸上正途来,果然有几分缘法的。”又道,“往后此界中事,还要你多多劳烦,我们受地气所限,便是出去也不能离得太远,恐怕帮不上什么大忙。”
齐恬一听就更不明白了,此界中事?是说凌霄界的事儿还是他们遗谷的事儿?外头的事儿肯定指不上她这么一个练气级的小修士,再听后面那句,猜测是往后要她跑跑腿的意思?
便果断应承:“若有差遣,但凭吩咐。”
老叟摇摇头,并未多言。
陆鱄却问那老者:“榕祖,我也不能出去么?不是说我到了七级就可以出去了么?”
老叟道:“上一回凌霄境开出了变故,上头地气有异,你若离此处远了,只怕落个身融道消的结果!你祖上留下的话,那也得等凌霄境再开了才能算数。”
陆鱄哭丧着脸:“啊?我还以为等我过了七级就成了呢!”
齐恬忍不住问道:“前辈,这凌霄境……究竟是何意?也是一个……秘境?”
老叟摇摇头道:“你们说的那些秘境,不过一些散碎落籽,凌霄境,是此界的生根界源。每隔约三千年一重开,是定界安界的根本。”
齐恬觉得自己每个字都懂,但是合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意思。
那边老者朝陆鱄点头道:“凌霄重开也没多久了,你就踏实等等。”
陆鱄丧着一张脸,边上众灵都发出各种声音安慰它,齐恬在一旁看了只觉心中柔软,却不知是陆鱄的感受还是她自己的感受了。
外头还等着呢,也不好再多耽搁,齐恬这就要告辞,再次谢过榕祖,又别过周围人等,才跟着陆鱄往另一边找能出去的小漩涡。
陆鱄道:“你那空心术可得好好练练,还有,这东西原是为了让你找我容易,它虽能助你通心,但是旁人的心念不一定为真。有的人能作假念;还有的人一时一念,都做不得数;最可惧有的人念行不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你若听了心念就当真,那就算我害了你了!切记切记啊!”
齐恬蓦然听了这席话,怔愣了起来,心念忽然一空,不知不觉的,空心术竟又拔高了一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