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你在说谁不干净?”

季长澜淡声打断了她的话,平静的面容仍没有什么情绪,视线落在蒋夕云身上时,蒋夕云心脏猛地一跳,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忙改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侯爷不要误会。”

季长澜轻轻笑了一声,低缓的语声略带些玩味,不紧不慢的低声开口,“听说沛国公这半年来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你大哥蒋宏儒的下落,我前些天恰好寻到了他的消息,你想看看么?”

蒋夕云怔了怔,心头的妒火被季长澜轻飘飘的一句话浇熄。

她又换上了先前柔弱的模样,凤眸微垂语声柔媚,言语间依旧不忘制造与季长澜再次见面的机会:“谢谢侯爷,我回去一定告诉爹爹,请他亲自上门感谢。”

“用不着那么麻烦。”季长澜将手中刀刃一收,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墨发垂散在衣间,映的那双眼眸也沾染些许细微的光,微微扬起的唇瓣鲜红,衣襟微敞姿态闲散的样子说不出的摄人心魄。

他低声道:“我带你去瞧瞧。”

蒋夕云目光微怔,近乎本能的跟在了他身后。

已经过了子时,四周安静的没有任何人声,季长澜没有出房间,只是带着她绕过屏风往屋内走,丝丝萦绕的檀香气愈发浓郁,她跟着他停在了最里面的那尊玉佛前。

玉佛前面没有点灯,只有案台上点了三根檀香,明灭的火星子微微闪耀,在光线暗沉的屋内,蒋夕云柔媚的嗓音也不自觉带了些颤:“侯爷说的东西在这里?”

季长澜没有回答她的话,修长的指尖抚过玉佛的右手,略微一转,佛像后面忽然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暗门。

蒋夕云这才感到危险,刚转身想走,却感觉到后颈一凉,季长澜用匕首尖刃抵着她脖子,淡淡吐出了一个字:“走。”

从未有过的恐惧漫上心头,后颈上尖锐的刺痛让蒋夕云不敢反抗,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被逼进暗门里。

季长澜静静站在门前碰了下佛像的手,随着暗门阴影罩下,蒋夕云终于控制不住,趴在门上喊道:“侯爷不是要带我找大哥吗?为什么要把我关这里?!”

季长澜轻轻笑了一声,隔着暗门传过去的嗓音毫无温度:“你说你大哥么?他就在里面,你自己找罢。”

第二天,蒋夕云深夜失踪的消息就传遍了朝野上下,沛国公独子失踪后,没想到自己女儿也不见了,险些在朝堂上哭晕过去。

皇帝谢宗安慰了他许久也没见他缓过劲儿来,无奈之下只得命人彻查此事,满朝大臣低头不语,只有谢景静静看向季长澜的方向,凝眸不语。

季长澜除了眉眼有些倦怠以外,面上倒是没有什么旁的神情,退朝后,也未在宫里久留,坐上马车便回了侯府。

裴婴办了些他交待下来的事情,正要转身进重华院,一抬头就看到了从陈婆子那里走回来的乔玥。

雨后的天空蔚蓝,晌午柔和的日光洒下,乔玥走在小径上,发髻上的珠花随着她的步伐轻颤,连同她身后翠叶微微闪烁的雨珠一同落入了裴婴的视线里。

裴婴的脸又悄悄红了半边。

倒是乔玥很大方的和他招手,想起昨天没发现季长澜回来的事儿,打过招呼后不忘问他一句:“裴婴,侯爷这会儿回府了吗?”

“一个时辰前就回来了。”

裴婴语声稍顿,也没把乔玥当外人,干脆就一股脑儿的将季长澜这几天的行踪都告诉了她:“蒋二姑娘昨晚刚刚失踪,朝野上下都传遍了,侯爷为了避嫌,这些天估计不会再出府了,你这两天不用总去陈妈妈那了,安心陪着侯爷便是。”

想起书里的国公府似乎和季长澜父母的死有关,就连书里蒋夕云最后也是季长澜杀的,乔玥担心他有危险,心里不免“咯噔”一下,忙问:“避嫌?侯爷要避什么嫌?”

裴婴道:“蒋二姑娘到底是侯爷的未婚妻,未婚妻失踪,侯爷总要足不出户表示悲痛才是……”

“噢。”

乔玥这才放下心来,忙问裴婴:“那侯爷现在在哪里呀?我刚才去他房间怎么没见着他人?”

裴婴道:“我之前看他去后院了,你去后院找找看。”

“好。”

昨日的雨几乎将后院的泥土浇透,小径上又是一片花瓣凋落的红,乔玥踩着花瓣越过长长的小径,微一抬眸,就看到了古榕树下的男人。

他坐在高高秋千上,宽大的衣摆从身后垂落,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下,在他衣袍上留下深深浅浅的斑驳,他轻阖着眸子,面容安静温雅瞧不见丝毫戾气,就好像睡着了一般。

哪怕在他身边已经快有一个月了,乔玥这会看到他时,仍然有种满目惊艳的感觉。

就好像神仙似的。

乔玥走过去,似乎听到了脚步声,坐在秋千上浅寐的季长澜微睁开眼,看向站在一旁的小姑娘。

“你要玩么?”

男人低沉的语声在榕树下莫名柔和,就好像只要乔玥点点头,他就会从秋千上下来,让她上去玩似的。

乔玥有些奇怪的眨了眨眼,想着自己也爬不上去,倒不愿意在季长澜面前出丑,微微笑道:“奴婢天天来呢,还是先帮侯爷摇吧。”

季长澜没有拒绝,由着她轻轻摇晃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清清浅浅的花香,偶尔有水珠从叶片上滴下,触上他衣摆的一瞬就轻悠悠滚落了,一点痕迹也无。

乔玥看着他倦怠的神情,忍不住问:“侯爷昨晚没睡好么?”

季长澜垂眸,漆黑的羽睫遮住一片潋滟的眸光,语声淡淡道:“是没睡好。”

乔玥轻轻“啊”了一声:“是不是奴婢昨晚睡侯爷那……”侯爷没地方睡了才没睡好?

乔玥没好意思把后面那句话问出口,倒是季长澜像想起什么似的轻轻笑了笑。

被褥上全是她的气味儿,难怪自己昨晚会做那种梦。

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望着身旁的小姑娘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裴婴说的。”想起之前退婚的事,乔玥轻声问他,“国公府蒋二姑娘失踪了吗?”

季长澜淡淡的问:“这也是裴婴跟你说的?”

“嗯,裴婴这些日子挺好的,总帮着奴婢。”

总帮着她?

季长澜眯了眯眼,握在绳索上的手微微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