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2 / 2)

乔玥看到小姑娘一双杏眼儿在晚霞中盈盈发亮,两人似乎又说了些什么,她没有听的太清楚,再抬起眼时,忽然看到了小姑娘惊慌失措的眼。

她顺着小姑娘的目光看去,满天紫红的霞云下,她远远看到了站在巷口的白衣人。

他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缓缓垂下视线,眸中的阴鸷被睫毛挡住,淡金色的夕阳未曾将他周身的冷意稀释半分,神色淡淡的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小姑娘像是一只被揪住尾巴的小猫儿,动作飞快的将手从青衣男人袖中收了回去,跑到白衣人面前,十分心虚的问:“你怎么出来了?”

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暮色下的眉眼异常柔和,然而嗓音却冷冷清清,空的没有半分感情:“来接你啊,不喜欢么?”

高大的身形将小姑娘影子牢牢罩住,那双没什么温度的手擦过小姑娘的面颊时,乔玥能看到小姑娘肩膀猛地瑟缩了一下,像是被他指尖的温度冻住似的,咬着唇瓣支支吾吾了半晌,才小声说了句:“喜欢。”

男人的目光毫无温度,唇角却牵起一抹浅淡近无的笑,夹杂着几分玩味似的缓慢开口:“那就和你的……”他的语声顿了一下,指尖轻碰小姑娘面颊,示意她转过身去,冷白色的衣摆垂地,他俯下身,很轻很轻的在她耳边说:“和你的大哥哥说再见罢。”

冰冰凉凉的气息钻入耳廓,小姑娘的眼睫颤了一下,似乎想回头看看白衣男人是不是生气了,然而男人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看似轻柔,却箍的她动弹不得,她只能照着男人的吩咐,对着不远处的‘大哥哥’挥了挥手。

青衣男人目光从两人面颊上扫过,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只应了一声就转过身去。

微风吹起地上的梅,纷纷扬扬落向远处,眼前的画面一转,乔玥又回到了之前那个种着古榕的院子里。

房间内亮着一盏灯,小姑娘皱着眉头对男人解释:“今天真的不是我去找他的,你信我好不好?”

黯淡的烛光下,男人神色淡淡的用手帕擦拭着小姑娘的手。

像是又吃了不少好吃的东西,她指缝间沾染着些许松糕的残渍,纤细而柔软,搁在男人的掌心里只有小小一团,说不出的白皙。

小姑娘叭叭说个不停,见男人没有任何回应,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男人长睫遮掩下的眸底看不清神情,指尖抚过小姑娘的指缝,姿态优雅的像是在把玩一件精美的玉器,嗓音淡淡道:“嗯,我听着呢。”

“那你信不信我啊?”

男人抬眸,清冷冷的视线从小姑娘面颊上扫过,对上她像小鹿一样真诚的视线,薄唇微弯,轻悠悠吐出一个字:“信。”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可小姑娘却莫名有些怕了,被他抓着的小手蜷缩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哼哼着吐出几个字:“你、你……信的话不是这样的……”

“那你要我怎么样呢?”

男人漂亮的眼瞳沾染了些许暗沉的光,微垂着眼睫缓缓凑近她,轻抚着她的面颊打趣似的问:“……要不然用链子把你这双不听话的小脚丫锁住,牢牢关在小黑屋里好不好?”

……

幽幽凉凉的气息拂在面颊,睡梦中的乔玥一下子惊醒了。

身侧的季长澜还在睡着,面容倦怠的模样看起来柔和无害,却让乔玥的大脑有一瞬间的错乱。

那个白衣飘飘的男人似乎也不怎么温柔。

而他刚才神情正常说话变.态的样子……

真的和季长澜有那么一点点像呢。

乔玥心脏“咚咚”跳了两下,小心翼翼的掰开季长澜的手,刚将自己的手放进去,还没来得及比划,就被男人反手捉住了。

“怎么醒了?”

男人刚刚睡醒的声音有些低哑,乔玥一抬头就对上了那双幽静的瞳。

像是一眼就能看穿她心底似的,他伸手抚上她额角,感受到指尖细腻的汗渍,他轻声问:“做噩梦了?”

冰冰凉凉的触感让乔玥想起白衣人轻抚小姑娘面颊的样子,她卷翘的睫毛颤了颤,咬着唇瓣试探性的说:“也不算是噩梦,就是……就是又梦见侯爷了。”

“侯爷”两个字被她拖的很长,慢悠悠的抬起一双杏眼儿,眨也不眨的瞧着他,像是在诱导他发问。

季长澜不用想就知道她又梦见了过去的事。

只不过小姑娘依旧什么都没记起来,倘若她真的记起来,就应该叫他“阿凌”,而不是“侯爷”了。

他神色淡淡的捏了捏掌心中的小手,十分配合的问:“梦到什么了?”

乔玥咬了下唇,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梦到侯爷说我的小脚丫不听话,要用铁链把我把脚锁住关到小黑屋里。”

季长澜指尖的动作顿了一下,垂眸看着掌心中软绵绵的小手,很容易就猜到了是哪一次。

那一次的小姑娘非常不听话,回来后还一个劲儿的说自己没有找谢景,要他相信她的话。

信了又有什么用呢?

她拉着谢景手笑盈盈的样子,真让他恨不得当场掐死她算了。

见季长澜半天没有回应,乔玥心里不禁也有些打鼓了。

她轻声问:“侯爷……是不是真的啊,那个人……不会真的是侯爷吧?”

从语气到眼神都是满满的不确定,季长澜弯了弯唇,垂眸对上她的视线,低声问:“你觉得呢?”

模棱两可的答案,却让乔玥感觉到一股寒意扑面而来,连额头上的汗渍都变得凉飕飕的。

意识到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乔玥赶忙摇了摇头,十分乖巧的说:“我觉得不是……侯爷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像梦里那个、那个……”

乔玥犹豫了一下,才吐出了“坏蛋”两个字,见季长澜没什么反应,这才松了口气,赶忙又吹起了彩虹屁:“怎么会像梦里那个坏蛋一样,想用铁链把我的脚丫拴住呢,侯爷向来疼我,我又这么听话,侯爷一定不会想锁着我的,你说对吧侯爷。”

说着,她还用脚尖蹭了蹭季长澜的小腿,水汪汪的杏眸儿就好像是在说:我可乖了,从来都没有乱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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