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看着那个身段妖娆的女人卧进了阿九怀里, 顾雪凝虽然心里有点酸酸的憋闷，但想着阿九的脾性, 又略略放下了心来。她肯定会毫不客气地推开身上的人，就像刚开始的时候，不论自己怎么花样百出地调-戏阿九, 她都是一脸冷冰冰的拒绝。

这样一想，木头一样的阿九，其实是个让人很放心的人。

可顾雪凝没有想到的是，阿九居然没有开口拒绝，还和她就这般光明正大的耳鬓厮磨温柔缱倦了许久，甚至是抱着她提前离席, 起身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枉她还因为担心阿九一个人偷偷溜出来, 结果只能眼巴巴地离老远就这么看着, 看着阿九怎么同那个女人亲密, 怎么拿的刀子一刀刀在她的心窝上戳, 不见一滴血, 却能轻松要了她的命。

卧在阿九怀里的女人, 伸出了手, 轻轻巧巧地就揽上了阿九的脖子, 尾随其后的顾雪凝看着阿九就这样把她抱了进去。这一套动作看起来如此眼熟，因为她便最爱如此同阿九撒娇, 可惜今非昔比了，一样的动作，却不再是一样的人。

有了新欢, 谁又在乎旧爱呢

顾雪凝在宁九尘门外站了许久，可笑得像个听墙角的无赖。她的手指攥进手心里，指节握到发白，指甲刺进掌心里，破皮流血。

有人说，疼痛是可以转移的。她始终没有松手，越握越紧，指甲扎在伤口处，伤口疼，却还不敌心疼。大概是她下手不够狠，她在想她要不要自残，转移一下注意力，因为心实在是太痛了。

大概，阿九现在正在欢度春宵吧，站了很久，顾雪凝终于打算起身回房了。像她这样纠缠，有意思吗。你看阿九说喜欢她，可是阿九从来没有碰过她，就算是抵足而眠，也恪守君子之礼，但是阿九碰了别人。

大概她以为的阿九木讷不解风情，不近女色，仅仅只是她以为。阿九不喜欢她，才会如此敷衍她，想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你看阿九对别人就不这样。所以自己这样一直苦苦纠缠着阿九，是不是错了

她躺在床上，手脚冰凉，心更凉。

比起很多时候故意闹给阿九看的哭泣，现在这样无声的落泪才是她真正哭起来的模样，晶莹剔透的泪滴源源不断地往下滚，止也止不住。她明明一点也不想哭，可事实却是，不论她怎么努力，泪水都停不住。

宁九尘从身后轻搂着顾雪凝，心虚地给她解释道，“凝儿，我哪来的什么新欢啊，你别想多了，我可是只喜欢凝儿的”。她应该不算骗了凝儿吧，虽然她配合着潋滟演戏，可她真的对潋滟一点感觉都没有，也没有做什么越界的事啊，为什么莫名有一种偷情后被正房逮起来的感觉。

“我宁愿你直接说你不喜欢我，也不要你这样欺骗我，如果不是我亲眼看见了，你是不是要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继续隐瞒着我。我知道，我不如那个女人漂亮，我不如那个女人懂事，我不如……”

宁九尘打断了她，“谁说你不如她的，你什么都好，谁敢说你不好我就杀了他，这世间我只喜欢凝儿，在我心里凝儿便是最好的，他人再好也不关我的事。”

“还有，我和她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我只和你有关系。”

顾雪凝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出来，“你就会骗我，知道我舍不得，知道你说什么我都愿意相信你。”

“可我也是人，我也会心疼啊，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所以这样肆无忌惮地伤害我。你把她抱进屋里呆了一个多时辰，你敢和我说你们什么也没发生。”

宁九尘很生气，可是又舍不得对顾雪凝生气。我又不是色中饿鬼，见人就扑，别人倒贴上门的我都不要，更何况还是这种心里弯弯绕绕一大箩筐的。

我若是这么容易和别人发生点什么，也不至于明明被这么多人喜欢，可也就只有星际世界那一世，和叶知意越过了楚河汉界。在宁九尘心里，虽然她没有那么保守，但是亲密接触这种事，非特殊情况下，必须是因为爱情才能开始，而开始了，就应该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照顾好对方。

潋滟于她而言，不过是看见这个人有点可怜，想要搭把手帮一下而已，既是出于同情也是出于一种对于人才的珍惜。就算是凝儿，若没有上一世和韩伊昀的那些牵扯，前尘往事的恩怨纠葛加上现在和凝儿的日积月累，她也未必能做到放下叶知意，尝试再一次去爱一个人。

怀疑她花心滥情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侮辱，可是她又舍不得开口去凶凝儿。她掰正了凝儿的身子，面对着她，不顾凝儿的挣扎，一字一句认真地陈述一个事实。

“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没有那种拈花惹草的爱好，对于喜欢你这件事，我说的一直很一本正经。

我说没有碰她就是没有碰她，我对她没有感觉，我只对你有感觉。

对于你所做的一切，不论是不管不顾地爱着女儿身的我，还是千里奔赴军营来找我受的苦。原谅我嘴笨，说不好，反正就是我很感动也很珍惜。我想努力去回馈，但是可能我做的不够好，但是我，真的真的只爱你。

关于我和潋滟的事，我只是有点同情，帮她演了一出戏，我想凝儿若是知道她的身世，肯定会支持我继续演下去的。”

顾雪凝的眼眶还是红肿着的，“你要是骗我，怎么办，我恨不得你无权无势，一穷二白，又长得特别特别丑，这样就没有人会看上你了。你的身边只会有我一直爱着你，你就只能也只会喜欢我了。”

被爱其实是一种运气，宁九尘忽然觉得能遇到凝儿这般爱着她，真的是三生之幸，单纯的爱着她，一无所求。她从她红肿的眼眶，顺着脸颊摸到了她的唇角，“除非你先不要我，否则我会一直一直缠着你，缠到地老天荒。”

顾雪凝又哭又笑，她说，“好，我要是敢跑，你就把我锁在身边死死的，我恨不得黏在你身上，抬头是你，低头也是你，醒来是你，睡着也是你，要跑你也是你先跑了。”

“你是看了些什么书，这么会说这些哄我开心的甜言蜜语，说的我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个不停”，宁九尘靠近她，亲吻她眼角的泪水，“让我这么冷淡的人，都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发挥自己狼性的一面了。”

“我又没让你压制自己”，顾雪凝小声说着。我都送上门了，每天这样诱-惑你，你都不扑我，也不能怪我老是爱胡思乱想。

“你刚说什么，声音太小了，我没听见。”

顾雪凝闷不吭声，不好意思再开口。阿九的气息吹拂在她的面颊上痒痒的，让她心里很是躁动，奈何阿九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是行动却没有再进一步。甚至她只是吻了吻自己的眼角，连嘴唇都是上一次喝醉了的时候吻的。

生气，郁闷，到底是年纪小，顾雪凝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打破了那丝害羞，说出了自己一直耿耿于怀的事。

“我又没有让你压抑自己，你为什么一直不愿意碰我，是不是还想着回去以后让我嫁给别人，所以要让我留着完璧之身。”

顾雪凝这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出口就吓得宁九尘差点被口水呛死，还真是快人快语，一点都没有女儿家的扭扭捏捏。

她也不是没有尝过荤的人了，有时候还是有点意动的。可是凝儿这么小，她要是这样那样，总有点拐骗小孩子的感觉。且不说她不是重口味，即便她是重口味，她也实在是下不去口啊。

“我没有不愿意”</p>

“还说没有，你都不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