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借借,只要你能把这关过去,姐姐别说借了,给你都行!”
原来叶珑仪是想到了叶妙仪出嫁时定王下的聘礼,南海珍珠三百颗。这南海的珍珠已是稀罕之物,三百颗这样多的数量,也只有定王府拿的出来。叶珑仪叫春杏喊几个丫头用珍珠作穗,把断了的流苏全部串联起来,用连忙赶人从京绣坊里请了一等的孙大裁缝来修补内衬的破损之处,不过个把时辰一件崭新的流苏束腰裙已经做好了。
叶珑仪穿上一试,这会儿功夫有了孙裁缝在场,竟将腰身顺道改了尺寸,贴合珑仪的细腰分寸不差。再加上外罩的数层珍珠流苏,整个人放佛是从天而降的仙子一般。
几个人围在叶珑仪身边,都被她的美貌震惊了。此时门外一个小太监进来通报。”请叶三小姐上场,众位大臣亲贵,已经恭候多时了。”
“这是叶家三小姐?”
“是啊,只听说秦家和苏家对这三小姐紧追不放,如今看来,果真是名副其实的美人儿啊!”
“那是,别的不说,就这见裙子,也是京城里的独一份了!”
“当今定王妃的嫡亲妹妹,这一套珍珠流苏裙算得了什么?”
“嘿,你们几个武将,看不出门道了吧。今日这三小姐,最珍贵的还属这一曲高山流水啊!”
叶美仪听着几位文臣武将对叶美仪的议论,心里愤恨不已。自己辛苦筹谋的计策又失败了不说,还让叶珑仪这个小蹄子趁机改了一件举世无双的珍珠流苏裙!
50倾心
叶珑仪一曲奏毕,才发现全场的目光竟然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饶是她两世为人,也不禁有些微微害羞。加上珍珠作穗的流苏裙比寻常衣物重了十倍不止,叶珑仪在春杏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不至于走路摇晃。
春杏扶着叶珑仪走在宫廊上,刚刚辞别了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她赶紧离场换下这件沉重的裙装。
“小姐,您……”
春杏欲言又止,心神不定地看着换好常服的叶珑仪。
叶珑仪却只是摇摇手。”春杏,我知道你为难,你能没有听美仪的安排弄坏我的古筝,我就知道你的心意了。”
一句话说的春杏眼泪都要下来了:”小姐,大小姐拿我的卖身契作押,逼我打听您的行踪,春杏……春杏实在是不愿意的……”
叶珑仪扶起地上哭啼的丫头:”你为何早不同我说清楚呢?”
她从袖间掏出一张泛黄的薄纸,递给春杏。”你看。”
春杏接过一看,顿时喜出望外。”小姐,这……”
“母亲掌事的时候,我就暗暗把你的卖身契留下了,你若早同我讲明,何苦……”
叶珑仪把这张卖身契交到春杏手上。”这卖身契你自己拿着,从此以后,是去是留,随你的意。”
春杏一把抹净脸上的泪痕。”小姐,您待我恩重如山,我怎么能离你而去呢?”
“只要你不嫌弃,日后在府上明上我是美仪小姐的人,暗里我还是追随小姐,誓无二心!”
叶珑仪点点头,果然这一出以退为进最管用,如今这春杏,总算是能够死心塌地的为自己所用了。
此时却听门外啪啪两声掌声:”叶三小姐一曲高山流水艳惊四座,可惜苏某有事在身,只能听个尾声了。”
闪身进来的正是忙完军务的苏晗。他本来想今日来到宫中和叶珑仪一同赴宴,却不料军中事务缠身,等赶到的时候,只能看到叶珑仪起身离开了。虽然只是一抹剪影,但丝毫不能掩饰叶珑仪的美貌与才华,众人的反应已经证实了苏晗对叶珑仪的判断。
叶珑仪打发春杏先行离开,转头看向苏晗:”苏将军怎么来得这样晚?”
苏晗走近几步,微微俯身靠向叶珑仪。”不算晚,还看到叶三小姐多才多艺的一面。”
叶珑仪不喜欢苏晗这样对自己调笑的样子,就想拜托他离开,却被苏晗一伸手拦下。”我是说真的。”
叶珑仪看向苏晗,往日深邃的眸子里而今满是认真的神色。”今天,你很让我意外。美貌意外,才华更是意外。”
叶珑仪脸上有些微热,偏头就想走。”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苏晗看着叶珑仪脸上的红晕,心情不由大好。”怎么?我第一次认识到盟友的实力,还不让我夸奖两句了?”
叶珑仪不再理他,径直返回宴席,在叶妙仪的身边坐下。台上的叶美仪正在表演自己准备多时的舞蹈,不过她的舞姿有些奇怪,身上好像有什么特别不舒服的地方,连乐曲的节奏都不在乎了,开始有些随性的摩挲起来。
“好妹妹,怪道说之前问你怎么这样轻易的放过叶美仪,”叶妙仪抬起下巴示意珑仪:“这怕又是你搞得鬼罢!”
珑仪轻笑一声,”我其实并不想这样做。大家都是叶家的子女,出门在外理当用心协力维护叶家才是,可是她如此不顾姐妹情谊,也不能怪我出手了。”
原来珑仪在修补流苏裙时,安排春杏前去叶美仪房间,悄悄将一包痒痒粉洒在她的舞裙上。如今她在台上表演,肢体的摩擦更是加剧的痒痒的功效,整个人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开始不听从自己的指挥,胡乱舞蹈起来,竟然又把外衣脱下扔在场上。
叶美仪好容易熬到一曲结束,整个人又累又痒,力气已经散了大半。
有叶珑仪的高山流水在前,她的舞蹈本就有些逊色,如今跳成这样不伦不类的模样,更是没有半分胜算。她看着太后眼中的嫌弃和皇后娘娘的失望,心里的妒火越烧越旺,愤恨的瞪向叶珑仪。
叶珑仪并不胆怯,依旧面无异色老神在在的回望着她。
叶美仪,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于我,难不成真当我是个软包子?哼,以后等着瞧吧。
两姐妹心怀各异,却听太后娘娘开口了。”哀家好久没和宫外的女眷们一聚了,如今借着定王的婚事,和大家热闹热闹,却是认识了不少年纪轻轻、才貌双全的好姑娘。皇上,你说是不是啊?”
“不错,”皇上同意道:“皇儿以前只说这定王娶走了叶家最有才华的闺学魁首,不料今日一见,这三小姐竟有赶超二小姐的意思啊!”
叶炳章听闻皇上点名说起自家的两位姑娘,赶忙从列席中起身,躬身回复道。”老臣惶恐。小女在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面前班门弄斧,实在是惭愧。”
“此言差矣。今日宴会,却又敷衍之人,准备的节目也是乏善可陈。”太后的缓缓划过叶美仪,最后落在珑仪身上。”不过我们珑仪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叶美仪心里更加不痛快,怎么说叶珑仪有真本事,言外之意,就是我不如她咯!
皇后娘娘此时也插话道,”太后说的是,臣妾也觉得珑仪今日有些惊艳众人的味道。叶大人,却不知道珑仪可许了人家?”
“启禀皇后娘娘,小女尚未婚配。”
皇后点点头,和太后娘娘相视一笑,正待再说些什么,缺见秦旻决已经站了出来。
“皇上,臣有一事相求。”
“哦?”皇上一看这正是近日深受自己赏识的岭南刺史,年轻有为、前途无量,不禁有些高兴,”怎么,秦爱卿,有话要讲?”
叶珑仪看着秦旻决站出来,心里不禁有些发慌,这个人想做什么?
却听他缓缓说道:“臣自上次九曲河赛诗会后,对珑仪小姐倾慕已久,如今厚着脸皮却是想同皇上求道旨意,唯愿娶得佳人,了却臣一桩心事。”
皇上听闻秦旻决这样说,笑容变得有些玩味。
“哦,是吗?”
叶炳章看着慌张的珑仪悄悄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拱手正要发言,却听不远处一个清朗的男声传来。
“秦兄想求的这道旨意,却要先问问本将军了!”
众人转头俱看向来人的方向,一个穿着窄袖长袍的男子,身量气场,眉梢眼角尽是冷峻,来人正是苏晗。
苏晗一撩衣角,利落的向皇上躬身请礼。
“皇上,微臣军务繁忙,来得迟了。”
秦旻决轻哼一声:“苏将军军务缠身,还能来此赴宴,倒是难得。”
苏晗却是看都不看秦旻决一眼,冷声道:“秦大人来京不久,竟晓得臣军中的事宜了?”
叶珑仪看着有些针锋相对的二人,心里有些恍然,难道秦旻决已经把手伸到苏晗军中了?真是自找死路。
皇后娘娘看着两位年轻才俊气氛不对,只好出面。
“臣妾不过是关心一下珑仪,想不到竟惹出皇上的两位得力干将出言。”
皇上也笑笑,把目光看向人群中的叶珑仪。
“你们两个人争吵些什么,这种大事,就不问问人家女儿家的心思吗?”
叶珑仪看这样子,自己不出面是不行的了,只好硬着头皮走出来,微微福身。
“回皇上的话,珑仪……珑仪……”
苏晗看叶珑仪吞吐慌张的样子,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揽在怀里。
“启禀皇上,太后,皇后娘娘,微臣和珑仪早就相识,互相倾慕已久,只是叶家最近事多,臣一直未能向叶大人正式提请此事。”
他看向身旁的秦旻决,冷冷道:“想不到秦兄也倾慕珑仪,微臣却是有些措手不及。还望皇上能够体察微臣和珑仪的情谊,成全我们。”
苏晗此话一出,场上内外无不惊呼意外。众大臣也是耳闻叶家早前推掉秦家提亲的事,如今想来,怕是也有这样一层缘故在其中。叶炳章更是大惊失色,早先苏晗以势力纠葛缘故暗示自己推掉与秦家的婚事,难道是他自己想要娶珑仪?
就连叶珑仪自己也是差异不已,苏晗,他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