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和殷家到底是怎样的交情,她也不是很清楚。
估计这是宗主之间的事。
殷家这一代的宗主是徐小姐口中的殷二哥殷浩。
徐小姐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她很好奇裴家和殷家的关系,对见殷浩充满了期待。见到郁棠的时候,她不由怂恿着郁棠和她一块儿去杭州城:“到时候殷二哥也会悄悄地过去,你就不想知道裴遐光在捣什么鬼吗?”
郁棠觉得这是裴家的隐私,她应该主动规避才是。
徐小姐则开始耍无赖,拉着她的衣袖不放:“去呗!去呗!杭州城多好玩啊!我还没有去过呢!说不定我这一辈子就只能有这一次机会去杭州城,你以后也只能去京城的时候才能见到我。我们玩得这么好,没有点值得回忆和留恋的事岂不是遗憾?”
郁棠有点心动,但她不想再麻烦裴家的人,而且这件事她还得商量陈氏和郁文。
“让我仔细想想。”郁棠拖延道,“若是能去,我肯定和你们一起去。”
还可以让她姆妈也跟着去玩一趟。
欲速则不达。徐小姐没有揪着她立刻就做决定,和她说起曲氏兄弟来:“你推荐的这两个人还挺靠谱的。不过,你了解他们吗?”
郁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徐小姐告诉她:“他们俩想随着我去京城,还问殷家要不要人,两人愿意卖身为仆。”
郁棠非常地的惊讶。
前世,曲氏兄弟桀骜不驯,很多比他们厉害的帮派人物都没能收服他们。不过,今非昔比,不管是殷家还是徐家,都是当朝赫赫有名的豪门世家,比裴氏还有名,能投靠这样的家族做世仆,肯定比自己单打独斗要好得多。
她道:“具体的,我也不是太清楚。如果你有这个心,恐怕得自己去仔细查查他们的底细。”
环境变了,人也会跟着变的,她现在不敢担保任何的事,哪怕是前世非常熟悉和了解的人和事。
徐小姐道:“我们家倒不需要。不过,殷家的人不多。我问问殷二哥再说。”
殷浩能做治下有个漕运总督衙门,有个两淮盐运使衙门的淮安知府,那就不是个普通人。有他帮着拿主意,肯定更有保障。
郁棠连连点头。
要去杭州城的裴宴,望着从京城飞鸽传书过来的纸条,神色晦涩不明。
彭屿老老实实地呆在都察院没什么动静,倒是因为他的一张纸条,张家去查彭屿的时候却无意间发现了孙皋的小动作。
他们一直以为高邮的案子只是为了掩饰三皇子案子的,没想到,孙皋却是真的准备利用高邮的案子制造一场官场地震,把当朝首辅沈大人给拉下马。
第二百五十七章 噩耗
和裴宴一起去杭州城的还有周子衿。
周子衿和张家的关系非常不错。
他的父亲曾经和张英是同科和同僚,后来张英因为废立皇后之事得罪了皇上,是周子衿的父亲帮他多方奔走,才没有被贬到琼州去钓鱼。张英被人诬告没办法自证清白的时候,也是周子衿的父亲出面帮他背了锅,还因此被贬为民,永不录用。可以说,张英有今天,有周子衿父亲的一半功劳。
好在是周子衿的父亲胸襟豁达,周家又是几代巨富,他无心仕途,被贬官之后不仅没有颓废,反而觉得从此以后海阔天空,任他遨游,逍遥自在得很,用了二十年时间走遍了大江南北,不过比张英只大三岁,却像年轻人的身体,如今正指使着几个孙子写游侠传,准备著书立说,做名留青史的鸿儒。
这也是为什么周子衿和裴宴的关系非常密切的缘故之一。
他们原本就属于同一方势力。
裴宴若是有什么事也不会特意瞒着周子衿。
特别是周子衿三教九流无所不交,和那王七保也是好友,杭州之行他要跟着来,裴宴肯定不会拒绝。
周子衿看了纸条上的内容,也不由叹气,道:“他要干什么?人家沈大人每天战战兢兢地和稀泥,就是想平平安安地致仕。我看他就是柿子捡软的捏,别到时候阴沟里翻船就好。”
裴宴挑了挑眉。
当初沈大人能上位,是因为黎训和江华争得太厉害了,惹怒了皇上,皇上干脆让资历最深却能力最弱的沈大人做了首辅。
也算是一种制衡了。
周子衿道:“能做首辅的人,谁没有两把刷子?就算是把别人都熬死了升的职,那也是一桩本事啊!别的不说,肯定胸怀若谷,不然怎么能受得了那些闲气?要知道,能受气,还不生气,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到的。”
这点裴宴同意。
他想了想,道:“那这件事,我们该怎么办好?”
裴宴不是没有主意,只是这件事涉及到张家,张英是什么态度他们都不知道,他怎么好帮张家做决定?
周子衿叹道:“怎么也要给沈大人去报个信。说起来,沈大人这个人挺不错的。我从前在翰林院的时候,也曾受过他老人家的庇护。再就高邮的事,原本就是为了掩饰三皇子案,孙皋要是这个时候把这件事给捅了出来,他准备怎么收场?他就不怕惹怒了皇上?或者,他还有什么后手?”
裴宴也百思不得其解,但他有个颇为让人意想不到的主意。他笑道:“要不,我们请了顾朝阳过来?他们师门的事,还是让他们师门自己人解决的好。”
顾朝阳也是运气不好,偏偏摊上了孙皋这样一个师座。他一直以来都想和孙皋保持距离,可惜都没能成功。
说不定这一次顾朝阳真能借着高邮的案子抽身。
周子衿知道裴宴在暗示什么,他咧了嘴笑,朝着裴宴眨了眨眼睛,颇有些唯恐天下不乱地道:“我觉得这个主意好!我们还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把锅丢到顾朝阳身上。让别人以为孙皋他们自己窝里斗。”说到这里,他想到了裴宴那“神仙”般的操作,忙道,“你给我说实话,你怎么就想到彭屿会盯着师兄的位置。我想来想去,也想不通。要说彭屿盯着别人的位置,我相信。可师兄,是张家的嫡子嫡孙,张世伯如今还龙马精神的,他就不怕张家的人反击?何况前些日子彭屿还曾登门拜访张世伯,想为自己的长子求娶张家的姑娘……”
如果没有郁棠的那个“梦”,裴宴觉得自己做梦都想不到。
可这种事他怎么好向周子衿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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