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曹植忽然觉得有些恍惚。那些儿时的情形似亦真亦梦,或许是时间逝去太久的缘故,他不知道那些儿时的情形是否真的发生过,亦或只是一个遥远的白色梦境。
如今看着膝下的爱子茁壮成长,虽觉得他不会像当年自己一样,有着那种显赫的门庭地位。日后却也可以和兄弟之间其乐融融,倾心相交,不会为了地位而决裂,亦是不会为了地位而纷争。
安居乐业的富家翁,其实有着位高权重者所不明白的幸福。
曹植感慨万千。思虑几多,他身边的曹彰却是骤然一转头,遥遥的瞅着不远处的一颗大树。
“谁!”
曹彰猛然出口呵斥,曹植亦是随着呵斥声扭头,透过白雪反射的月光,他看见树后的地上,似是有着一道若有若无的人影。
听了呵斥,霎那之间。那雪地上的人影已是消失不见,一道人影骤然从那树后窜出,直奔着林间奔走。辗转间已然消失不见。
曹彰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紧随着那道人影飞奔而去,曹植心下一惊,急忙从庄内唤出仆人,抱着孩子入府,自己亦是紧随着地上的脚印追随而去。
曹彰紧随着来人的身影。奔入林间,少时来到无雪之地。身影消失,无印记可寻。正疑惑之间,却见不远处的树后,人影又轻轻的闪出,似是在给他一个提醒,接着又向林中冲去。
曹彰急忙又跟了过去,少时追丢,但对方此刻却又故意遥遥地显露身形,引诱自己来追,可待自己追去之后,不久又无又现。
如此反复几次,双方亦步亦趋,对方总是能让曹彰找到身形痕迹,却又偏偏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让他无法完全追上。
曹彰越追心头越是惊讶,自己的脚力,虽不能说是像当年曹军中的典韦一样逐虎过涧,但脚力亦绝非常人可比,方眼天下可谓是一流!
可对方在脚力上,明显高出自己一段,如此人物,仔细想想,当真是屈指可数。
大概又转过了几个弯,却是来到了林间一所废弃的木屋之边,曹彰看着地上的脚印,却是对方直入屋中,不由得心下犹豫,不知是否应该进去。
就这么踌躇了好一会之后,却听身后传来脚步声,曹彰扭头看去,却是曹植匆匆追赶而来。
曹彰心下一惊,道:“三弟,你如何也来了?”
曹植虽然也有些武艺傍身,可体力跟曹彰比,那可是差的远了,一边大口喘气,一边费力的摆手道:“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短短的一句话,却是令曹彰心下不由得一暖。
这份浓郁的兄弟之情,不知何时,曾几之间,自己似是忘却。
只是如今,仿佛又在不知不觉间回到了他们的身边,暖人肺腑。
曹彰转头看向木屋,道:“我适才也算用尽全力。林中道路复杂,你如何追的上?”
曹植闻言一愣,奇道:“不对啊,你不也是刚到么?我是追着你的身影赶过来的啊。”
曹彰闻言,略一思索,随即明白,定是还有别人乔庄成自己,引着曹植来到这里。
看来,木屋之中,定然是有人等候,所以才故意派人将自己和曹植引了过来。
二人对视一眼,心下皆明,事已至此,躲是躲不过的,且看看屋中却是何人,在做计较不迟。
二人一前一后,踏入木屋之中,却见袁尚裹着皮袄,立于木屋中央,他的身后站立一人,正是赵云。
不用说,适才能故意泄露痕迹引曹彰追来,却又能让他追不到的,定是赵云无疑了。
木屋之旁有一小炉,炉上烫着热酒,袁尚手中亦是端着两盏,含笑走来,递给了曹植和曹彰。
见了袁尚,曹植先是一愣,接着骤然明悟,上前接过袁尚手中之酒,毫无顾忌的饮下,然后擦了擦嘴,与袁尚相视而笑。
曹彰端着酒,却是没看袁尚,而是转头看着他身后的赵云。
赵云面色肃然,道:“公子脚力惊人,着实令人敬佩,此酒当为公子能追上我而饮。”
曹彰却是摇了摇头,道:“不然,此酒应为我实是追不上赵将军而饮!”说罢,仰头一饮而尽,哈哈大笑。
曹彰武艺高强,但在赵云面前,却明显差了一筹,不过他却无恼怒,反而是兴奋莫名,心中较量之意渐浓。
曹植环顾四周,却见木屋中十分简陋,几乎空无一物,只是在当间有一堆草垛和旁边的炉子烫酒。
袁尚当先坐到草垛之上,随手又给自己斟了一盏酒,然后冲着曹植和曹彰一拱手,道:“此处乃是临时搭建,颇为简陋,还请二位休要嫌弃。”
赵云也是坐在地上,曹植和曹彰对视一眼,相继而坐。
袁尚看着曹植,但见他红光满面,风神玉秀,面色极好,不由得微微一笑,道:“看来,曹兄这段时间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曹植微微一笑,端起酒盏,道:“也算是托了袁兄的福。”
袁尚摇了摇头,道:“说什么托福不托福的,换成别人,从万万人之上的地位落下,每日只能吟风弄月,闲散度日,只怕早就自己给自己憋屈死了。”
曹植摇了摇头,道:“得何足喜,失何足忧,金戈铁马与吟风弄月,孰优孰劣,仅在个人心中,并非可以分个上下高低!只看个人心境喜好尔。”
袁尚哈哈大笑,举起酒盏道:“好!正是万丈红尘三杯酒,千秋大业一壶茶!就冲曹兄心境二字,袁某敬你一盏!”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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