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别指望我会和你一起照顾这小杂种……”
巴达克虽然嘴里头仍然有些不干不净的,到底没有真的再对那要死了都不肯好好死掉的小崽子再做些什么,随手丢下手里的东西,咕咕哝哝着走了。
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费雷罗盯着床上的小崽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恍惚了好一会儿,忽然回过神。
他撕开小孩头上的绷带,从巴达克仍过来的袋子里取出药物,消毒、上药、包扎,一连串动作堪称粗暴。
却也相当仔细。
费雷罗给小孩包扎好,又笨拙地给他喂进去半碗奶糊糊,就又愣怔在床边好一会儿,忽然伸手在小孩脸上掐了两把。
掐得还挺狠的,小孩完全更娇嫩沾不上边的脸蛋都给掐出两大块红印子。
小孩始终没有醒来,不过呼吸倒是越发平稳有力了。
费雷罗也出去了,关门的时候还挺小心的,平时动一下就嘎吱嘎吱的门,这一回却几乎没有丝毫声响。
可床上的小崽子却忽然睁开了眼。
眼神平静。
平静得完全不像个孩子。
尤其不像是个刚刚死里逃生,就听了一出自己险些就被零割碎切着卖掉的孩子。
小孩现在芯子里的,也还真不是个孩子了。
虽然狄伦还是那个狄伦,却是已经死过两回的狄伦。
即使他所经历的那两次人生,都只是在中下层挣扎求生的小人物,但小河小溪的中下层,和大海大洋的中下层,却完全就是两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