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不要说接下来的那句话, 就显得尤为关键了。康文轩想了好一会儿，他总是在该说和不该说之间，琢磨了好一会儿。

王云柒看向康文轩说道, “康教授, 您有什么事情想要看说吗？”看着康文轩犹豫的神色, 王云柒的确有些困惑, 究竟是什么事情, 让康文轩教授很是别扭。一会儿想说, 一会儿不想说。

“咳咳。”康文轩轻轻咳嗽了一声，看向王云柒说道，“是这样啊, 王云柒你看啊，你是安教授的弟子，并且在安教授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对吧。”

王云柒摇着头说道，“不, 并没有学到很多东西, 教授的知识很多, 但是我们知识学到了一些皮毛而已。”

“……”康文轩再次被王云柒的耿直给弄得有些尴尬，他该怎么说这件事情呢。明明已经在心中打好了草稿纸, 想好了如何给王云柒说这件事情, 结果最后竟然如此尴尬。到底说还是不说呢？这真的是一个让人非常难以抉择的答案。

说吧，好像又有些怕王云柒有点儿不太高兴，不说吧。他又觉得王云柒可能会被京大的人抢走。

“你回国之后, 真的没有什么打算吗？”康文轩好奇地看向王云柒说道, “就是没想过回国之后, 你应该做什么？”

“找一个单位研究数学吧。”王云柒想了想, 除了研究数学之外, 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既然他喜欢数学，并且在数学的研究上，也做得不错。那么以后毕业回国就从事相关的研究吧。想来，也是不错的。

对于康文轩的提问，他根本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康文轩会这么问。既然他问了，他就随口回答一下。

“哦？”康文轩好奇的说道，“安教授是教授数学物理学的吧。”

“的确，教授要求我在物理方面也要有一些了解，并且希望我在理论物理学上做出一些成果来。”王云柒说道，“但是我个人还是偏爱数学一些。当然，教授给我说的事情，我肯定是会做到的。”

“这样啊。”康文轩最后开玩笑似的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到菁华大学来？除了科研机构之外，比如说华国科学院这种机构之外，菁华大学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况且，菁华大学有更加好的平台，和更加好的研究环境。”

“是吗？”王云柒愣了一下，“今后在说吧。”

“我现在还只是一个大学生，连学士学位都没有能够获得。现在说这些事情还有些为时尚早。”王云柒哭笑不得，他还以为康文轩教授和他说的事情是什么非常严肃的事情。

结果就是这个？

挺尴尬的，作为普林斯顿大学的学生，并且在京大待过一段时间。他知道国内的研究氛围是以结果为导向的。当然这样做的结果是有好有坏的，不是说这样做只有坏处。但对于他这种醉心研究，或者是说一心想要研究的人来说。绝对不是最好的选择，倘若是获得了国际性的赞誉和捧着国际性的学术成就回国，那又不太一样了。

就像是他的教授这样——即便是现在回国，都是有可能坐冷板凳的。

但是教授能够获得更多的奖励回国，说不定一回国就是华国科学院的院士。那个时候，他的教授就是学阀没错了。

至于他，还早着呢。现在连什么时候能够博士毕业都不清楚，更别说其他的事情。

大家都挺尴尬的，在旁边的何阳是最尴尬的人。尽管他心里明白的知道，菁华大学的这些教授知道他是京大的人。不会来挖他，但他好歹也是安教授的学生吧。为什么王云柒这个学弟都有人挖，他这个读研究生的人却没有人来挖。

好歹，也要意思一下吧。

结果人家连意思都不意思一下，这就让人觉得有困扰了。

“咳咳。”康文轩似乎也觉得场面过于尴尬，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也是，还早，不着急。”

于是和王云柒碰了杯之后，又去找别人聊天去了。

王云柒看见康文轩教授离开，正要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康文轩教授忽然倒回来，何阳和王云柒都有些慌张。

“哈哈哈。”康文轩教授笑了一声说道，“你们别紧张。”

“对了，王云柒，我问你个事情。”

“韩秋你认识吗？”

“韩秋？”王云柒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听见过这个名字。但他不是普林斯顿大学的学生吧？

“对，韩秋。”

“我想想，我好像是听说过这个名字的。”

“他之前给我写信说被安教授拒绝了。”康文轩说道，“说是安教授给他写了一封推荐信，让他去斯坦福大学读博士。”

康文轩这么一说，王云柒还真的想起来了，有这么一个人想要在教授那里读博士。结果被教授拒绝了，教授当时说的是‘你是搞应用物理学的，我今后要做的是理论物理学。我觉得我们的方向，或者是说走的路有点儿不太相同，你去斯坦福大学找哈德森教授吧。我相信你在那里，能够学到更多的知识’。

最后他被教授给拒绝了，并且还让他去斯坦福大学。倒不是说很尴尬，就是为韩秋而言。未尝不是一个打击，毕竟人家是拿着两名诺奖得主的推荐信来的。

既不给诺奖得主面子，又不给韩秋面子。

“我知道。”王云柒点点头说道，“我在教授的办公室里看见过他。”

“是我们菁华大学出去的。”康文轩教授笑着说道，“其实韩秋这个人吧，还是挺聪明的。大概是安教授看不上吧，我觉得他在安教授那里能够学到更多的知识。他是这么想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被安教授拒绝了。这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的事情。”康文轩教授耸了耸肩膀，看向何阳的眼神有点儿复杂。

现在谁都知道，安教授招收了三个人。

两个都是京大的，还有一个是牛津大学的。

很难让人不相信，安教授和京大没有什么关系。他们一直知道京大和安宴之间保持着一种友好的联系，本身菁华也想要在安宴身上投注一下。但是安宴几乎每年都不在国内，要么就是在渝城。他们菁华的教授，很难见到安宴。

想要在安宴的身上倾注一些资源都很难做到。

颁发晨兴数学奖，菁华大学难免没有这个心思。我给你一个晨兴数学奖，你帮我带一个学生出来。

这笔交易看上去的确是安宴赚了不少，但是想想晨兴数学奖颁发给安宴本身就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情，毕竟安宴在数学上做出的贡献不算少。并且多次就数学上的问题，在国际上获得了无数的赞誉，这样的情况下，菁华大学想要用晨兴数学奖和安宴做一个交易，几乎是可能成立的。

所以这也就是大家想想而已，并没有真的这么做。

谁也没有预料到，安宴的成长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早在一年前告诉你，在斯坦福大学读书的安宴明年就能够成为普林斯顿大学的教授，估计所有人都会嘘一声，随后说道，斯坦福大学的安宴我知道。

你说他是天才少年我相信，你说他在普林斯顿大学当博士。我都可以相信，不过得要十多年的时间吧，但你要说他明年就能够当博士，我是不会相信的。并且，一个字都不会信。

开什么玩笑，普林斯顿大学的教授是这么好当的？普林斯顿大学是个什么学校心里没有点数吗？如果他能够当上普林斯顿大学的教授，那么我都能够当上普林斯顿大学的教授。

这大概是大部分的人心里的想法吧。

谁会想一年之后，这家伙会真的当上普林斯顿大学的教授。这不是在扯淡吗？

并且，这种扯淡的方式，还真的……实现了。这才是现实最不讲究逻辑的地方！

菁华大学没有和安宴搞好关系这也是预料中的事情，现在韩秋被拒绝成为安宴的博士生。倒是这群教授不会胡思乱想些什么，韩秋把事情的原本经过说给康文轩听过。

其实康文轩觉得安宴说得很有道理，毕竟他是搞理论物理学的而韩秋是做应用物理学的。两人的方向不太一样，自然最好不要再安宴这里学习。

他就是没有想通，安宴收了两个京大的学生，多收一个菁华的学生怎么了。

有些怨气，但也不至于影响正常的交集。

安宴也不可能会看出来这件事情，毕竟菁华的老师也就私下抱怨两句而已。也不会给安宴带来什么伤害之类的，人有些脾气倒也算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