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是个孤儿,但是曾经和父母共同拥有的那段日子,是她记忆中最完美最珍贵的时光。她无法想象,这世间会有这样冷酷无情的父母,竟然会抛弃自己陷入危境下的女儿。相比起花溶,她又岂止是幸运和幸福的呢。
他们就不怕,这一别就是天人永隔吗。
得知此事,方慧亦是气愤填膺,“真想不到世间竟有这样狠心的父母。”
童言黯然垂首,难过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孩子命苦啊!”方慧叹了口气,又咬牙说:“我平常就说过她,走路要守规矩,看清路,不要蹦蹦跳跳的,她每次都说记住了,可这次却……”
徐晖忽然插言道:“有件事,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方慧说。
徐晖看看手术室,一脸凝重地说:“花溶出事前正和广告部的珍珍通话,我没听到她们具体说了什么,只是感觉到花溶说了两句脸色就变了,之后她就……”
珍珍?
广告部的苏明珍!
她专门负责电台各频率广播任务统计,她那个时间段打给花溶,想必是……
方慧正纳闷呢,却见童言的脸越来越红,忽然间,她转身朝楼梯间走去。
“夕兮——”方慧叫。
童言没有回头,却和迎面两个穿着急救中心制服的医护人员撞在一起。
还没来得及道歉,一名医护人员认出童言身后的徐晖,“你就是丁小泉的家属吧。”
徐晖惊讶应道:“是的,我是她的同事。”
那名医护人员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透明袋,递给徐晖,“这是丁小泉落在我们中心的东西,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徐晖接过袋子,又掏出手机看了看,“手机没电了,对不起,还麻烦你们跑一趟。”
那两名医护笑了笑,客气了两句就走了。
徐晖正低头看着透明袋里的东西,忽觉手中一轻,袋子被人抢走了。
他愕然抬眸,看着面前表情异样的童言,“夕兮——”
童言也不看他,而是打开袋子封口,从里面掏出一条沾染血迹的格子围巾,以及一张被压折的银行卡。
她的目光像是定住了,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两样普通的物件,然后,她的眼睛就开始红的吓人。
徐晖朝身后的方慧发出求救信号,可还没等方慧过来,童言却忽然把围巾压在脸上,慢慢地蹲了下去。
方慧和徐晖吓坏了,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觉得童言应该是在痛哭,但奇怪的是,他们并未听到哭声。
“夕兮,夕兮,你这是怎么了,快让我看看……”方慧蹲在地上抱着童言。
过了很久,童言从围巾里抬起头来,她的眼睛依旧很红,但是并没有哭泣过的痕迹。
“夕兮——”方慧担忧地叫她。
童言看着方慧,忽然说:“花溶是我的师父,是我进入职场后的第一个师父,她是一个好人,她说笑话逗我开心,她在我受欺负的时候站出来帮我,她的父母那样待她,可她还是借钱寄给家里……她做错了什么,有人要这样害她,是不是非得证明我们强大了,那些人才会收手……”
她眼中渐渐凝聚起的光芒让方慧感到陌生而又惊诧,她摸了摸童言发烫的脸颊,“你怎么了,夕兮,别吓师姐。”
童言抱了抱方慧,搀着她起来,“我只是忽然想明白一件事情,吓到你们了,对不起。”
“我去打个电话,这里有任何情况,你们记得叫我。”童言说完就走了。
方慧和徐晖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半小时后,童言返回,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位穿着干练时尚的年轻女子。
方慧还没来得及细问,忽然,手术门开了。
从里面急匆匆地走出一位穿着手术服的大夫,“谁是丁小泉的家属?过来签一下病危通知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