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很少见的。
不过卡尔本来就算不是地球人,所以这种不符合常理的逆生长似乎也就有了足够科学的证据作为佐证。
这样一张完全不随着时间流逝产生变化的脸看起来还是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只是气质稍有变化,比过去成熟了些许,除此以外——用一个有点夸张的形容,看着他的神色,托尼几乎能闻到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卡尔泼了他满脸的汽水的酸甜。
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所有人都在变,好像只有卡尔,他没有任何变化。
也许是他的变化实在是太微小了,微小到局外人无法窥见他变化的轨迹,就像人类的肉眼看不清他在天空中的行踪。
“我一直有个问题没有问你。”托尼忽然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说了些不合适的话,你的第一反应是泼了我一脸汽水。你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没意识到这一般都是女人才会做的动作吗?”
“我知道啊。”卡尔的注意力迅速被转移了,“这招就是我从电影里学到的。我找不到别的方法表达愤怒,一直以来,我学习的都是怎么控制和忍耐它们。”
托尼点了点头,说:“这就是问题所在。你从来没有学习过怎么发泄你的愤怒,你从来没有发泄过你的愤怒,你愤怒过吗?”他摆摆手,打断了卡尔张口的动作,“不管答案是什么,在这方面,你很有问题。”
“……以你的身份和行为来说,这番话真叫人吃惊。”卡尔撇嘴,“我还以为这种说教应该是教授的专利呢。再不然就是戴儿姐姐。怎么想都不应该是你。”
说到这个话题托尼不禁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说到情绪掌控,他可完全是一个负面例子,向来都被充作标准的错误示范。
而卡尔的应对无疑都是最正面和完美的示例,写在教科书上的话会引起所有人的交口称赞。
“我只是随口一说。”托尼潇洒地摊开手,“你当然不可能学习我的做法,要是你真的这么做了,全体复联成员和某些人的脸色——我简直不敢想象会有多坏。而且责任到最后还得由我来承担。”
“我看你担责任担得很开心嘛。”卡尔笑了,“不是你的责任你也要抢着背呢。”
托尼没太听懂卡尔具体是在指什么,但知道自己在被嘲笑。他无视了卡尔的话,继续说:“我发现你和卢瑟的相处很不对劲。”
“我要为你的观察力鼓掌欢呼了。你刚刚睡醒吗?”
“鉴于卢瑟本来就不是多……善良的人。”托尼勉强咽下“正常”两个字,换成听起来更柔和的“善良”,完全是看在卡尔的面子上,“你应该和他好好谈谈。”
“我们谈过了。”卡尔淡淡地说,“我们谈过很多次——我从来不推卸责任,我也从来都不责怪别人什么,但是莱克斯他——完全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