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好一手颠倒时空之法!我看这渊明,对时空法则的掌控,怕是一些混沌金仙,也难企及!”
云空中,同时传出了两声倒吸一口冷气般的声响。紧随其后,是文殊广法天尊的一声惊咦。
站在云雾之中,双目定定望着眼前那天目幻境,几乎无法移开视线。
“换作是你我二人,只怕亦是难有作为!怪不得,此子在那极乐天内,可以诛杀准圣人物。这般大法,已足可抗衡那些混沌金仙。嘿!可笑我等,之前还以为他与杨浩,同是金仙魂印,可若论及对天地法则大道的掌控,必定不如浩儿——”
那慈航面色阴沉,却出奇地,并未出言反驳。只微微摇头道:“是我失算,实在料不到,浩儿有准提圣人的贝叶真经加持,也仍非是这渊明之敌!只要有那座昆仑九连大阵在,浩儿此番,便绝无半分胜机。也幸亏的师兄跟随前去,也幸亏,那人是绝容不得此子,真正制压北方。愈是天纵之才,愈是法力强横,那人便愈是忌惮!这渊明,仍旧是败局已定!”
那文殊面上的惊异,也仅仅只维持了片刻而已。此时闻言,不由哑然失笑。目光冷冷,继续望着那天目幻镜中的桃山:“北面那边,我看差不多,也快开始了!以那鲲鹏的性情,此番是必定要倾力南下。却不知玄都师兄,能否抵挡得住?”
慈航真人闻言,立时也是一笑:“师伯只有师兄一位入室弟子,却足可抵得我阐截二教师兄弟之和。那鲲鹏法力,是稍稍强些。其人号称妖师,心计智谋,也绝不逊色。可若依我看,二人如真是倾力一战,却必定不是玄都师兄对手。特别是如今,诸犍陨亡,当涂降服之时!”
又一声赞叹道:“师兄手握至宝,在这洪荒之内,交游广阔,亿万年来,结下无数善缘。与赤松子前辈,云中子师兄,皆为莫逆之交。在这洪荒这内,一呼百应!那北方之战,究竟如何了局,便要全看师兄他的心思如何。到底是倾力替渊明拦下此劫,还是欲令这渊明稍稍吃些苦头。全在师兄,他一念之间!”
文殊闻言,不由也是一声苦笑:“玄都师兄,的确是挚交满天下。当初师伯在不周山开坛讲道。不知有多少太古人物受其恩惠,如今都俱是一方大能,甚至准圣金仙。即便你我,也皆因师兄之助,才有这般缘法,拜入到师尊门下!也欠了师兄,一份情面。他若真欲全力出手,鲲鹏虽强,却必定没有半分机会——”
“那也未必!”
慈航却又轻声一笑,面上透着古怪之色:“其中也非是没有变数!如今杀劫大起,天机蒙蔽。也不知道有多少太古大能出世,欲浑水摸鱼一番。若有一二位妖族绝顶人物相助,未必不能令师兄失算!这便是天地杀劫!洪荒几十万载时光积累,虽是历经数次大劫,准圣混沌,却反倒多过我等这般的大罗金仙。也不知此番,到底会陨落多少!”
那文殊眉头微皱,然后是一阵摇头:“我亦无法推测!若按推算,此番本该是人间刀兵之劫,最后牵连无数仙修入内。杀劫起前,虽也有一些仙修,以及数位大能陨落,为神道大兴之引,却可依稀推算出一二因果。不过自从后土成圣,渊明开拓北方,这天机已然再次大变。自今为止,混沌准圣,已然是陨落了数位之巨!大罗金仙,加上地府开辟一战,更有数十。待得杀劫平息,更不知会有多少金仙身死道消,会有多少准圣人物,寂灭身陨——”
一声慨叹,文殊的目中,竟渐渐透出几分恐惧之色。便连慈航,亦是透出几分忧容。
下一刻,二人却忽的都心中微动,齐齐看向了西面。
只见一张声势威煌,金光万丈的紫金符箓,忽的从远处空中降下。使二人神情,都是一怔。
“师尊符诏?”
文殊一声惊咦,抢先一道法力,将那符箓招在身前。神念探入之后,仅仅半息,面色便转为难看之至,又满带着疑惑不解。
那慈航真人见状,也是一阵错愕,接着片刻之后。便已是面露了然之色,也无心思去看那符诏。只是微摇着头,看向旁边那幻目天镜之内。
“师尊的想法,我也料到了。其实又何用如此?自赤松子前辈赶至此间,那玄都师兄之意,便已是不言自明。此番我等所谋,怕是有七成要落到空处——”
自嘲一哂后,慈航的面上,却是渐渐露出几分决然之意:“只是这人,实在太过危险!今日哪怕是违逆师尊之意,吾亦要令其再不得为患!且即便我等答应,那一位也绝不可能应允——”
文殊眼神一凛,正欲出言。却旋即便被那幻目天镜内的情形,吸引去所有心神。
只见此刻,那空中当涂太黄,与两位准圣金仙鏖战,已然是渐渐远离因山上空。
玄武则因法身尚未真正凝聚之故,仅仅这片刻时光,便已然完全落于下风,只能是死死守御,维持着不胜不败之局。
只有睚眦,以一人之力,在云霄中,独战四位准圣金仙,依旧是威猛如故,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