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方才,便是陛下要看的那出好戏?实在是堪称精彩——”
岳羽闻言,顿时摇头,做好笑之状:“怎么可能?方才我是演戏之人,可非是看戏。再何况,你觉得以这瑶池圣母的性情,可会将那素色云界旗借予朕?”
他幻术通神,此刻以昆仑镜遮掩,小声言语,也不惧旁人听见。
那边云瑶,则立时一怔,细细思量,果然是如岳羽所言。
方才岳羽,确然只是演戏之人,而非是看戏之人。
以先前那般情形,那瑶池只怕是恨不得,将岳羽碎尸万段。此刻肯忍气吞声,已经算是不错,极出人意料了。如何肯借那素色云界旗,给自己的生死大敌?
之前岳羽是信誓旦旦,要借此旗,与这瑶池结个善缘,应该绝非是信口开河,毫无把握,而是另有缘故才对。
心内立时开始全力演算,窥测天机,却毫无所得。正感觉是疑惑之至。
岳羽却忽的神情微动,身后那昆仑镜,蓦地又是一道虹光照下。直透妙法大罗天外,九重云霄之下,口中同时轻笑道:“演戏的人,总算来了!”
一波水雾幻影,立时是现于二人身前。西王母心中好奇,眉头轻挑,注目望去。
而后便只见一个身穿紫金战甲的人影,正立于一处山波之上。容颜俊秀,受持着一根金箍棒,气息迫人,
正仰望云空,目中全是一丝丝刻骨恨意。眼神犹豫不定,忽而挣扎迟疑,忽而是目透凶芒。
“是他?”
一声惊呼,西王母蓦地起身,几乎是忍不住要长身站起,目中全是惊异之色,直过了片刻,才又恢复了平静。又复坐下道:“果然是一出好戏!莫非当日陛下将此人放过,便已料到了今日一幕?”
岳羽嘿然一笑,并不言语,神情莫测,不置可否。
只心中暗忖那几位,倒真舍得下本钱,此刻这妙法大罗天下方的金甲人影,赫然已是真正的准圣之境,非是如慈航那般,借助玉清道符之力,把境界法力临时提升,而是真正塑就七层魂印。以力证道,成就几乎不逊于他。
只唯独那根基,稍显虚浮,远逊慈航。日后若要弥补,怕是要颇费些力气。
自然二人的战力,也绝无可能相当。借助气运之力,开天神通,与他之间,至少也是十倍差距。
几十载前,他能以一手逆转时空之法,将这杨浩,任意摆布。现如今,也同样无需太过看重。
只望了一眼,岳羽便不再将此人之事放在心上。径自是将自己身前那枚万寿蟠桃,一口吃下。
此物对他,虽无增益,却也不无小补。确然是美味之至,可回味良久。
而便在下一刻,岳羽心神,便已再次进入至天人感应之中。
只觉自己那魂印,已然是撞入至那第七层的最底层。
感觉只需稍稍将那灵阵,完善一番,便可突破入第八层之内。
较之突破第六层魂印壁垒时的艰难,截然不同。
混沌准圣,生死之道。死之法则,他如今已完全掌握。之后这生之法则,借助那人参果之助,他已是提前窥得不少玄机。
其实也无需那混沌道典,再给他千载时光,便可踏入太上之境。
更何况是如今,他神念已提早,进入到至圣至明境界。魂念经那西方大帝所留的剑意蓦地,几乎不逊圣人。
可惜这天人感应只是一瞬,当那万寿蟠桃,同样在他混印之外,形成一个不逊色于人参果的小小符阵之后,岳羽意念,便又如潮般退去。
末了之后,却是颇为遗憾的一声微叹。
“可惜!此物不如云瑶姐的九影黄中李,可增人魂念。虽是此番,法力略有增长,对我而言,却是无用!”
那西王母本是在注目那幻雾之内,猜测着这人身后,到底又是何人。
此刻闻言,不由是一声失笑:“陛下莫要旁敲侧击!这等顶尖的天材地宝,寻常仙修,即便是身登混沌准圣之境,也难谋求,陛下莫要不自足。若是陛下一定想要,下次我那黄中李成熟之时,云瑶可为陛下,备上五枚如何?”
此刻整个宴会,依旧是气氛僵冷之至,二人却是谈笑自若,全然未将那诸多仙修,放在心上。
岳羽嘿然一笑,面上虽透着感激之色。心中却是转着算盘,无论如何,都要拿到十枚以上才好。
战雪、敖慧、月如、初三、腾玄五人,正好是一人两个。可将无人魂念,增到极致。
至于其余人等,大可待下次成熟之后。
不过这西王母能为他挤出三颗,估计已是极限,岳羽也足感盛情。
剩下的两枚,却需另想办法。
正心中凝思着,那云瑶蓦地目光微闪:“来了!”
岳羽闻言望去,只见那金甲人影,目中再无半分犹豫,整个身形往上直冲而起。
只一瞬间,便已是穿出九层云霄之上,威势滔天。
再目视此地群仙,依旧是无人说话。却也有几位,魂念隐有感应,面上现出几分异色。
特别是镇元子几人,早已得岳羽提醒,此刻都若有所思,隐带笑意的向上方望来。
那昊天却兀自不觉,尴尬沉寂了许久之后,正欲开口说话,欲缓和一番此地,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之时。
却蓦地只见一根擎天巨棍,是突兀至极的,砸入这妙法大罗天内。浩瀚巨力,使整个天境,都是一阵剧烈震晃。
磅礴之力,撕裂着此方空间,无数黑色裂纹,四下蔓延。
昊天蓦地起身,眼神阴郁之至的,往那裂纹深产生处望去。下一刻,便只见一个金甲人影,从内裂痕之内踏出。
浑身上下,闪耀金辉。俊秀面上,满是冷然戾气,眉心之中,更是一道紫金竖眼张开。杀气冲腾,向此方逃离之内,冷冷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