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小孩儿管那样的女人叫娘。
荀潋曾经偷偷躲在墙角看过,怯生生的模仿那些人的口型学会了这个字眼。
“为什么,你的娘,要给我?”荀潋虚虚的搂着夏有初的脖子,低声的问她。
“谁给你了。”夏有初脸颊上还带着未干的眼泪,她牵起袖子十分粗鲁抹了抹眼角,哪里有半点大小姐的样子。
“那是我看你可怜,稍微允许你叫一叫好了。”夏有初道。
荀潋于是痴痴的笑出声,轻轻点了点头,过了会儿才想起她点头夏有初是看不见的。
“谢谢。”
“谢什么。”夏有初闷闷的道:“她打你了,你不疼吗?”
“疼。”荀潋老实道。
“那你恨她吗?”夏有初小声的问道。
“不恨,娘,很好。”荀潋答道。
于是夏有初高兴起来,把荀潋往上颠了颠,昂起脑袋骄傲道:“那当然,我娘是世界上最好的娘。”
那一锭银子变成了两个好吃鬼嘴里的烤鸡烤鸭,七八日都未曾用完。
夏有初从来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个性,哪里管这些,若不是有荀潋跟在她身后收下碎银子,只怕那一锭银子一天就能花干净。
那日疼的厉害,但其实并没有伤在身,要不是真真切切的见过清和女君,荀潋几乎以为自己做了个梦。
“小荀真贤惠!”夏有初满嘴流油的嚼着嘴里的鸭腿,伸出大拇指并一个食指在荀潋的脸蛋儿上掐了一下,笑眯眯的道:“也不知道以后哪家有福气的把我的小荀拐了去。”
荀潋闻言,缓慢的从油纸包里抬起头,一张脸上全是油花,不比夏有初好到哪里。
“我不去。”荀潋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夏有初道:“你不要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