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阁里往日只是吹嘘成的淮阳第一的青楼,但如今这阵势来看,可不真就是第一风月场吗?你瞧昨儿晚上那位覃老爷,一身的官气,出手就是数百辆黄金,眼都不眨的,这搁临街的怜玉楼有这排场吗?”一道娇懒的女声笑盈盈道。
许是这位在一众姑娘里最有地位,一出口,旁边便传来数道附和声。
有人道:“不止呢。还有头字房里那位豪客,这头字房一包便是半个月,日出斗金……那日我见着何妈妈,还听她说,就这一位,便能养活咱们大半个软红阁了。”
闻听这个,就有好几道笑声起来。
其中一个笑道:“可别提。我见过那位爷,着实是个相貌不凡,出手阔绰的。但人家在大门口便说了,好断袖分桃,不稀得咱这些。不过,说是好龙阳,倒也没听见他叫过哪个屋里的小公子,整日见得这爷把青楼当客栈住……”
“你们可是孤陋寡闻。”
先前那道娇懒女声突然出声道,“这位爷没叫姑娘,也没喊小公子,那是因为人家早有了心头好,擎等着呢。”
叽叽喳喳的声音一静,有姑娘催了两声,都聚精会神地听起八卦。
“一个个的竖着耳朵作甚?”那女声嗔道,“哪有什么秘事……不过就是那位程小少爷罢了。就算落到了这种地方,也照样有贵人照看着,受不得苦……”
这语调里的酸味隔着数丈远,都能闻个一清二楚。
青楼里的消息总是传得格外得快。
无厌住进来不过三五日,关于他这个古怪客人的消息便在这盘丝洞里打了几个转,传遍了几乎整个淮阳城。现今谁都知道,软红阁里来了个古怪的客人。这客人富贵无比,不叫窑姐和公子,却偏偏对昔日的知府少爷关照有加。
在这些青楼女子口中,他要么被塑造成令人拈酸吃醋的痴情豪客,要么就被无理无据地猜测成程小少爷的哪一门贵人亲戚。
还有塞了满脑子志异怪谈的,猜他是隐世的仙师,看中了程思齐骨骼清奇,特来收徒的……
这是最为荒谬的一种说法,但无厌却得感叹一声,真是猜中了大半。
在这软红阁中几日住下来,除了最初有些不长眼的打扰,往后时候,无厌都格外清静闲适。
这空当中,他也将这趟任务从里到外琢磨了一遍,觉着他要想在程少宗主摆脱心魔凝结金丹的过程中掺一脚,最紧要的,便是要跟程少宗主有个稳定又信任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