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是跑出来玩的……”李璟鼓着腮帮子含糊地反驳,“是爹爹让我来请你去我们家的。”
“骗人呢小家伙,你爹怎么会放心让你一个人过来?”
“真的!”李璟踮起脚尖,急得直扑腾,“爹爹说侬系奸人不露相,请你来我家次胡饼……呜呜。”
皮薄肉嫩的小脸给吴议挼在手里揉扁搓圆,手感软糯,质地滑嫩,正经像以前他每天早上都要来一屉的灌汤小笼包。
再捏一下,戳两记,放在掌心呼撸够了,才心满意足地拍拍手。
“说不说实话?”
露了馅的小包子鼻子一抽,作势就要哭给他看,酝酿好的哭腔还没嚎出声来,便被吴议拎起了嘴角——那双微带笑意的眼睛静静地睨着他,平和的眼神里带了一丝显而易见的威胁。
这种感觉,李璟很熟悉。
每次生病发热的时候,那些大夫哄他喝那些又苦又涩的药汤的时候,就是用这种看似温和无害的眼神注视着他的。
本来气势汹汹的哭嚎一下子就弱了下来,化作春风细雨的一抽噎:“我娘已经大好了。”
看来李素节也不算太迂腐,吴议倒对这位听言纳谏的李老爷多了几分估量。
“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吃胡饼。”李璟眼里泪光一闪,这回是货真价实的委屈了,“我爹爹教过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所以我藏了几个胡饼留给你,你跟我去拿吧。”
明明也算个公子少爷,开口闭口就是胡饼胡饼,吴议不禁对李府的经济实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李璟鼻子抽抽噎噎,一副要哭又不敢哭的样子。
吴议只好俯下腰,摸出一方干净的白巾在他湿漉漉的鼻头上擦擦:“擤鼻涕。”
小包子鼓着脸颊用力擤了擤,眼泪鼻涕一块挤出来,小脸振得通红,总算露出点孩气。
吴议细致地替李璟揩干净脸,将白巾挂在李璟窄窄一条腰带上,顺手把掌上那点水迹擦干净了。
“那你爹爹有没有教过你一个词,叫做食言而肥?”
李璟仰头望着他,诚实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