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李勣的带兵水平和军事成绩都不比李靖差,但在现代的名气差了一大截,目测是因为名字太难认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取个大家认识的名字是多么重要……
第16章 捉虫
提及旧人,李勣也难免沉湎回忆之中。
他絮絮叨叨地数落起来:“长孙老头生性刚直,老夫也曾劝他忍一时之辱,不过他这人天生一身硬骨头,掰是掰不动的。李兄就善于明哲保身,倒落个清闲而终。萧公最是个急性子,好在太宗总有一套治他的办法,他君臣二人生前吵吵闹闹,太宗去了,却还要他陪葬昭陵,生怕没人说话似的……”
数着数着,自己也数不清了,从被窝里伸出一截干瘦的手臂,掰着手指头要把老朋友们的历史清算干净。
那截手臂哪里像是人的臂膀,一道又一道疤痕横亘在上头,分明是把锈迹斑斑的铁剑。
李勣早就烧得糊里糊涂,数到一半便又陷入了昏睡,张起仁悄悄退到帐子后面,提笔写下一个方子。
李思文接过药方,终于把心中的疑惑问出口来:“依张老高见,父亲还有多少日子……”
张起仁沉吟片刻,伸出一只手掌。
李思文神色一震:“难道家父只有五个月的寿命了吗?”
张起仁眉头皱成浅川,五指收紧,把诸多叹息拢在掌心。
“李将军时日无多,屈指可数矣。”
李思文哪里料到他是这个意思,登时僵立在原地,眼白一翻,整个人几乎晕死过去。他自己业已高龄,一家人折腾一番,又多出一个病人。
张起仁不得不为替他也添了一副方子,嘱咐吴议交给国公府的药房烧好。
吴议忙放了药箱子,跟管事的问了路,一路小跑地快步疾去。
李勣的性子在李靖的人情练达和萧瑀的骨鲠正直里折了个中,就连宅邸的画风也是融合了武将的豪迈与文臣的风雅。一路行去,风绕幽竹,光摇花树,枝叶错落,簌然有声。
事事物物都譬如其主,显贵于外,不俗于内。
吴议刚到药房门口,便瞧见个身量修长的青年,一双细刃似的丹凤眼,把高句丽血统都写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