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议不好意思地一笑,这是真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了。
这边说着,那边严铭已经老老实实从怀里取出几个预备好的金锭,朝那女子一拱手:“姑奶奶就放我们走吧!”
那女子一把抓走了金锭,才让开路来,盈盈笑道:“障车之礼已成,新郎新娘可以走咯!”
严铭这才握住自己新娘的手,牵她走向新娘的喜轿。
一行人这才算接完了新娘,又热热闹闹地撵回严府。
下轿依然是新郎亲自牵着新娘的手,双掌相对,感觉亲密却又陌生。
女子的纤手柔软却细滑,像一匹握不住的绸缎,堪堪就要从他手中滑落了去。他想用点劲,却生怕捏痛了深闺里养出来的娇小姐,不用劲,又怕错手丢开了她。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双白皙而光洁的手,他和吴议两人学生时候厮混打闹间也曾肌肤相贴,指尖滑过的感觉,温润如玉。
心神才刚飘远了一刻,头上便传来一阵钝钝的疼痛,不由“哎呦”一声捂着头,有些懵懂地望着周围一群哄笑的人。
“完了,完了,把咱们的新郎官都打傻了!”
还是刚才那个拦路的女子,把手中的小棍交给另一个随行的女伴,那女子莞尔一笑,轻轻朝严铭头上一点,就算是成礼了。
严铭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下婿之礼,意在警醒这个做新郎的以后不许欺负新娘,否则她们这些娘家人可万万不会放过他。
等千难万险把人接进了门,礼数还不算完,撒五谷、跨火盆、跨马鞍、跨米袋、三箭定乾坤、却扇之礼一道一道挨着来,从门口到礼厅几射之路简直有如千山万水,整整走了一个多时辰,新郎新娘才到了几位高堂面前,行了三跪九叩之礼。
严父难得卸下庄重严肃的面孔,笑意顺着满额的皱纹滑到唇畔:“感谢诸位赏光来小儿的婚礼,大家尽管吃喝,不要客气。”
众人也丢下了拘束,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拼坐一桌,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正在一席宾客划拳行酒之时,突然传来一阵鼓点似的浩大的脚步声,看门的下人忙一脸喜色地来回报:“是南安郡王领人送来天后的贺礼了。”
严父忙不迭地出门去迎,只见李璟领着一众宫人,款款走到他面前。
近些年来,李氏王孙已渐渐被武氏外戚压过,两派势力渐成掎角之势。而李璟却能在这样的时局中一枝独秀,揽得天后欢心,其身份地位自不必言说。
“郡王爷差人送来就好了,怎劳动您亲自大驾光临!”严父一面笑吟吟地收下了礼物,一面请李璟入席坐下。
李璟勾起一个淡若轻风的笑:“令公子也是我的师兄,您说这话实在是见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