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荣华如云烟,妾心唯有伴良人。
“大夫,已服过两贴药了,卫姨娘怎么还不见醒?”
“姑娘莫慌,风寒得以及时抑止,发热已退,还需再服一帖药。不出意外,明日能醒。”
迷迷糊糊间听得熟悉的声音与人喃喃而语,那是她的贴身丫鬟广白。脑子混混沌沌的弹出些许念头,她怎么还活着!?
还不待多想,意识再次昏迷。
缓缓睁开眼皮,正在适应光线的眼瞳略微湿润,转而一片迷茫,头顶却是……熟悉的缕花八宝床穹。
恰好周遭毫无声息,一时间所有悲痛的往事如流水般涌上心头,心如死灰……
广白捧着药碗走至,看到自家主子却是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着。“姨娘,怎么醒了也不唤奴婢一声?”
卫照芩听若未闻,眸光都不曾转一下,人虽醒着,黯然无神。
广白扶起毫无生气的憔悴美人,俯身细致的喂药。丝帕擦去泛白唇瓣的药汁,广白挽起笑容,“昨日房里发了一盒紫李,瞧着香润得很,奴婢去取来给您解苦?”
紫李……似曾相识的语句,以及捕捉到的字眼拉回了她的神思。她低眸一略,手颤抖的抓着身上的薄被,继而定定的瞪着广白身上的轻薄的衣衫。
这明明是寒冬腊月,怎么会一点都不冷。“我这是……睡了多久?”
“姨娘,您睡了两天呢。”
记忆中的场景隐约和眼前重合,她不是搬离了这处小院已有四年了。眼前的广白还梳着早就不梳的双丫髻,神情稚气生动,毫无心机。卫照芩意识到了什么,心头震惊颤惧,轻问:“今夕……何年?”
“丁酉年七月十五。”
闻言,卫照芩掀被下床,她扶着床框,才一稳定住身形,就亟不可待的奔出去。
门在她激动的快速拉开之下,发出“吱啦”的一声,耀目的阳光劈头盖脸笼罩过来,一瞬间满室便明光烁亮。
灰瓦白墙,莺语雀啼,清风拂绿意,半墙葳蕤的凌霄鲜活而娇艳,距此仅有一墙相隔的凉亭露出锃亮的飞檐,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懒洋洋的躺着。
“狗奴才!怎的这院门连我们赵姨娘都不能进了?”隔壁隐约传来人声争执。
“小的不敢,只是现今沉姨娘歇息着,烦请赵姨娘两刻后再来。”
临死前那哀伤的百里皑皑白雪下覆盖的枯骨,凄厉痛悔的怨恨声都不见了。眼前这曾经的一切,如今恍如隔世。她万分惶恐,到底是之前的一切是一场梦,还是说现在这一切才是一场梦?
广白觉得主子有些不对劲,这感觉却又说不出来,便以为她受过此番惊吓,一时还不能恢复。“姨娘,日光正好可以驱些风寒,不如奴婢扶您出去走走?”
卫照芩呆若木鸡的杵着,目光恍散的凝视着院门,这在别人看来,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广白一脸担忧,欲言又止,“姨娘,其实……”
从震惊到恐惧的巨大冲击之下慢慢平息,雀跃涌上心头,思维一点点的清明起来。神智可以不清不楚,可身体上的感觉是清晰的,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这都不是梦。非得形容的话,她想到了,那应该是……时光倒流回五年前了。
卫照芩难以适应这无法解释的诡异,木然动了动嘴角,“你想说什么?”
“少爷这几日不曾来过……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