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听说你出门看大夫了,你的手现在恢复得怎样了?”
庄昔翯挽着嘴角笑道:“我粗人一个,这点小伤不算得什么,涂点药不过几天就会好了。”
卫照芩把手中的荷包递过去,“外面看大夫,没有一点钱抓不起药,手很重要需得好好调理。这个是我这个月的例银,有点少,可能帮不上多大的忙。”
这是个长方边角菱形的荷包,一条碣色的小绳牵着,绣着黄鹂和几簇石竹梅,不算多精致,胜在够小巧。庄昔翯全程注意力在荷包上,眼前的黄鹂好像要跃出棉布雀动,一如他的心情。她竟然给他送了荷包,这可是意味着郎情妾意的呀。“这个荷包也送给我?”
卫照芩自知不妥,可心想那几锭碎银和铜钱有些散乱,总得找个方便携带的东西装住,不是荷包便是帕子。找了许久才发现这个颜色泛旧的荷包,在她看来不会有有多大意义的。
“嗯,都是些零碎的银子,我本来可以……”不是她不舍得,这已经是她全副身家了,本来那一万两银票没丢的话,她愿意给他五百两好好养病。
庄昔翯欣喜的接过荷包,双手捧着细看,没有注意她剩下的话。
卫照芩想是他每个月就几百文的月钱,此番得了一点小财所以很高兴。那夜见他的手掌青肿、血迹淤黑,也不知道外头的大夫有没有好好帮他治疗。“你的手给我看看。”
庄昔翯伸出绑着厚厚绑带的右手摆动,“你瞧,灵活得很。”
“上过药了吗?”
庄昔翯刚想说实话,想起上次她帮他上药时,抱着她的那一刻,立马装傻改口:“呵呵,还没有。”
“你身上可有带着药?”
庄昔翯还是一副老实人的模样,拍了拍胸口的位置。“带着呢。”
“我帮你上药吧,过来。”
“真是太麻烦您了,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庄昔翯乖乖的跟在她的身后走,两手却往前伸,就在手快要碰到她的纤腰时,在她回头时飞快的缩回去,脸上又是一副纯真无害的表情。
“你也是为了我才受这苦,该是我感谢你才是,药拿出来吧。”
“我是护院,保护你是应当的。”庄昔翯从怀里掏出绸布包着的两瓶药粉和一卷白色绷带,放到桌面,坐了下来。卫照芩摊开绸布,手指触及上面的细软触感,不由得有点惊讶。“这布料倒是和我穿的差不多了,竟被当成破布使用。”
庄昔翯没想到她心这么细,“我捡的好东西。”
卫照芩用剪子剪开第一层的绳结,然后尽量放轻动作去解下缠得厚厚的绷带,最后那一层黏住了,她更加缓慢的一点点去拉开,袒露出一道惊心动魄的深坎伤痕。
有点痛但对于他这种习惯身上各种大伤小伤的密探来说不算什么,他在意的是她难得的温柔,要是能拥有她,把握住她的温柔,那该多好啊。
卫照芩早有心理准备,此时瞧见那道血肉分离的伤口,还是不免心惊,也有些自责。“对不起……”除了歉意她已无法表达更多了,她凝着他的神色,却不见扯脸一分,蹙眉一毫,他只是轻松的,嘴角的笑意始终挂着。
庄昔翯本意没有想过要让她知情,可他只能靠这个来博取她的同情和关注,想着便觉得有些苦涩。“我甘愿的,只要你安然无恙。”
听着这句过于暧昧的话语,卫照芩心口一惊,低下头装作听不见。
屋内一片静默,她面无表情,庄昔翯有点懊恼自己的操之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