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幺儿从来都是忠于身体反应的。
她微微眯起眼,一抹红从脖颈蔓延向了她的面颊。
宫人们分外自觉地落下了帷帘,纷纷退了出去。
另一厢。
六公主由宫人引着到了宫门口,然后便见着了坐在马车内,打起帘子正在等她的凤亭。
六公主爬进了马车里,笑笑说:“大月国的公主,说要嫁给大晋的皇帝。我便同她说,我能嫁,她不能嫁。她年纪比我大,却还叫我气得哭鼻子了。”
凤亭扫了她一眼。
他知晓她的性情脾气,以她的本事,自然不会是只说了那么两句无关痛痒的话。
大月国的公主应当是实在接不下她的话了,才会生生气哭了。
六公主忙收敛了笑容,正经地问:“你问大晋的皇后娘娘了?”
“嗯。”
六公主捧着下巴叹了口气:“她的脸真好看呀,如此,倒也可原谅她了。若是将来她死了,能将脸皮给我多好呀。”
凤亭淡淡道:“她如今不仅知晓我是男子,还知晓你我二人都是假扮而来。”
“原来她这样聪明!”六公主惊讶道。
凤亭脑中骤然浮现了一个词。
大智若愚。
待马车行到一半,凤亭便打起帘子跳了下去,朝着一处客栈走去。
半个时辰后,一个身材修长挺拔的年轻男子,穿着紫色衣衫,款款从客栈走了出来。男子生得极其俊美,只不过半边脸不知何故涂黑了去,于是一面白一面黑,瞧着甚是奇怪。
他走到了一处宅邸外,绕着那石狮子走上了一圈儿。门房见他行迹怪异,便主动上前来问他:“你是何人?”
凤亭反问他:“这里可是东陵李家?”
……
两日后再行朝会,大月国使臣前来求见萧弋。
此时方知,前几日还坚持要将公主嫁给皇上的使臣,今日便道,大月国的大公主想要嫁给越王萧正廷。
原来,大公主见皇上始终不肯松口,她便自作聪明,想要另辟蹊径,先去讨好太后,等入了永安宫,她便见着了越王,这一面,便令大公主念念不忘了。
大晋的这位少年皇帝,容貌虽俊美,但眉眼阴鸷,让人见之就觉得心底打颤。
越王便不同了,模样英俊,性情温和。
大月国公主便一心想要嫁越王了。
在使臣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萧弋便朝萧正廷的方向看了一眼。
萧正廷立在那里,神色平静,看不出欢喜的意思,但也没有丝毫要抗拒的意思。
萧弋刹那想到了,先前莲桂报与他的事。
既然太后心中有意萧正廷……
萧弋嘴角勾了下,显得有些凉薄,他看向底下的使臣,道:“朕允了。”
萧正廷依旧没开口。
他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小皇帝纵使年纪再小,到底也有高于他的权利。
等到使臣叩地谢恩后。
萧正廷也方才缓缓上前,谢过了恩。
见皇上终于松了口,底下大臣便也活跃起来,重提天淄国六公主。
萧弋扫过他们,淡淡道:“天淄国与大晋习俗礼节大相径庭,六公主恐无法适应,不若先留天淄国使臣于京中暂住些时日再议。”
这位天淄国的六公主有没有命留在这里,还是两说呢。
萧弋十分小气地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