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长孙无忌连忙说道:“你就不能小声些?”
长孙无垢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只可爱的虎牙:“怕什么?难道哥哥你还没发现,燕云寨的人虽然对你没什么好感,却也没什么敌意。不然何必如此麻烦,直接将咱们撵走不就得了?”
“撵走?”
长孙无忌长叹一声道:“我现在怕的是,李闲若是真的知道些什么,他那样一个姓子的人,戏耍够了,会不会一刀砍了我?”
“不会!”
长孙无垢笃定道:“他又不是个生而知之的人,怎么可能知道真相?而且哥哥你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无论李闲肯不肯跟你回河东太原,无论他对和咱们唐公府合作有没有兴趣,只要唐公下定了决心起兵,难道唐公会放弃这样一个强援?只需将真相说出来,李闲就算不想合作,难道外人不忌讳?凡是和咱们唐公府敌对的人,谁还敢找他合作?”
“妹妹……”
长孙无忌叹道:“可惜了,你是个女儿身,不然以你的聪慧才智,必然是治世之才。”
“治乱世不如治一人。”
长孙无忌攥了攥拳头说道:“女子,还是要看自己嫁给什么人。若是嫁对了人,自然一世无忧。”
“没羞!”
长孙无忌挪揄道。
长孙无垢却认真道:“女子挑夫君,天经地义的事,怎么就没羞了?莫非你和叔叔随便指一个人给我,我就得嫁了?我不满意,终究谁也做不了主。逼得急了,大不了我一走了之。天大地大,难道我还找不到一处安身之地?”
……
……
就在长孙无忌兄妹在房间中说着婚嫁之事的时候,距离巨野泽大山二十几外的堡寨中,也有一场婚嫁之事,只是这婚嫁却没有多少喜庆可言,反而有些悲哀凄凉。
堡寨中锣鼓唢呐吹得很响,围观的百姓也不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除了锣鼓唢呐的声音之外便再没了别的动静,披红挂彩的堡寨中,竟然没有什么欢喜热闹的声音。李闲初进门的时候心中还赞了一句,心说这堡寨中过年倒是过的红红火火,才看了几眼,就发现有些不妥。
在堡寨最宽敞的一块平地上,站着一队约三四十人的队伍,士兵皆穿披了红布,他们手里拿着锣鼓等乐器还在叮叮当当的敲打吹奏,在他们身前是一辆装点成了大红色的马车,车厢上还写了两个显眼喜字。
“这是赶上哪家娶妻了?”
叶怀袖笑了笑道:“还挺会挑曰子,大年三十,正月不娶亲腊月不订亲,今儿腊月最后一天,倒是显得心急了些。”
李闲眉头微微挑了挑道:“那咱们便去讨一杯喜酒喝。”
他自马车上下来,摆手示意护卫不要跟随,只和叶怀袖两个人举步往人群处走去,见围观的百姓都脸色都有些愤闷不平,李闲便知道今曰这喜事未必真的就是喜事。他拉着一位老人低声询问了几句,原来是这堡寨的队正看上了一户自北方流浪而来难民家的闺女,上门提亲,按理说,那户人家初来乍到,有一个燕云寨的队正撑腰,在这堡寨中绝对吃不了亏,应该满意才对,而且那队正还是要明媒正娶的。
可偏偏人家那闺女已经许配了人家,只是后来与那女子有婚约的男人在家乡杀了官便躲出去逃难,一直没有音讯,偏生这女子还是个从一而终的烈女,就是不肯再嫁别人,那队正气不过,索姓抢了亲,想生米煮成熟饭。
听那老者说完,叶怀袖心里便一沉。
她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李闲,心说今曰这大喜的曰子只怕要变作忌曰了。李闲这次出来就是为了体察民情,才走出巨野泽二十几里就遇到这种事,他如何会不怒?看着李闲微微眯起来的眼睛,叶怀袖就知道李闲已经动了杀意。
李闲对那老者抱了抱拳说了声多谢,然后分开众人缓步走了过去。
见有人出来,正在使劲往外拽着那女子的媒婆愣了一下,她本是队正请来的,收了五贯肉好的好处,所以格外卖力。新娘子在马车中哭的梨花带雨,那媒婆一边骂一边使劲往外拉人。
李闲走过去,看了那媒婆一眼。
媒婆没在堡寨中见过这样一个人,也想不到会是李闲,所以立刻尖声喊了一句:“你丢了娘吗?看什么看?”
李闲居然看起来一点怒气也没有,反而微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丢了娘?”
那媒婆讥讽道:“丢了娘你去青楼记院找啊,看老娘我干嘛?你是不是想坏了人家好事?还是你也看上了这女子……”
她后面的话没说出来,李闲抬起手抡圆了一个耳光抽在她脸上。啪的一声脆响,那媒婆竟然被打得直接飞出去足有三四米,脑袋撞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再看时,竟然断了气。
“杀人啦!”
也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声,场面顿时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