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仗都没打先撤退,不管怎么说都显得有点憋屈。
不过夏军也算是训练有素,而这支叫做飞熊军的三万人马则是夏军中最为精锐的队伍,士兵们虽然有些看不起刘黑闼行事的风格,但还是彻底的执行了命令。只是这样一来距离邱家镇就远了,再想去镇上找些乐子也就有些难。
刘黑闼这个人到了军中之后也没宣布什么军令,只是例行公事的升帐点将,下令大军正常训练,不许私自出军营之后便再没召集过众将领议事。众将本来都听说刘黑闼的名字,知道是个有真本事的。可这样的表现还是让他们不得不生出几分轻视,以至于才两天,军营中就开始悄悄流传起来不知道谁那么无聊给刘黑闼起的外号。
刘怂
无论如何,这个怂字都没有什么褒义。
可刘黑闼却装作不知道,一连十天连军帐的门都没出。
于是,士兵们和将领们对他的轻视更加重了几分。只是到了第十天,刘黑闼忽然击鼓升帐,等众将校急急忙忙的赶过来,还是有人晚了一些。刘黑闼一点情面都不留,下令将迟到的将领全都杖责二十,还有一个当堂咆哮的别将,更是被他下令活活杖死。他到任的十天内,军中各种违法犯纪的人也都被他点了出来,丝毫不留客气,一口气将两个别将,六七个校尉贬为士兵,然后他安排了自己的亲兵补充了这些官职。最大的手笔,便是杖责打死的那个别将,而这个别将还是主管辎重营的将领。将辎重营抓在自己手里,就等于扼住了这支队伍的命脉。
牛进达赶回来的很不巧,恰好刘黑闼刚刚发完威。他派人试着联络了那些和自己相熟的夏军将领,可那些人都借口军务繁忙不能出营。牛进达派人打探清楚之后,心里的烦恼恐慌可想而知。
李闲交给他的任务是在第二曰中午宴请夏军将领,可现在一个将领都请不出来。这让牛进达心里如堵了一块巨石般,充满了不安。
以前苏定方在的时候,他甚至可以自由出入军营。可是现在掌管军营的是刘黑闼,只怕他一露面就会被刘黑闼认出来。
怎么办!
牛进达急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可越是着急,越是想不到解决的办法。来回连续赶了几天的路,可他却没有一点睡意。一直到了凌晨他的房间中还亮着灯,隔着窗子还能看到他来来回回的走着。
他在发愁怎么完成李闲交代的任务,却根本不知道危险已经一点一点的接近他。
……
……
“牛将军,要不我再去夏军军营走一趟?”
负责配合他的密谍团率贾光心里也很急,他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些家伙都是贪财的,明儿一早我备几份厚礼送过去,拿了咱们的银子,他们总不能还窝在军营里不出来。”
“刘黑闼意在立威,这个时候谁都不敢去触霉头。”
牛进达叹了口气道:“谁知道如此不巧?”
“要不……”
贾光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今晚我带密谍潜入夏军大营去,能杀几个杀几个。”
“不行!”
牛进达摆了摆手道:“今晚动手只会打草惊蛇,若是刘黑闼加紧了巡视的话,对主公的大事更不利。”
“可咱们总不能就这么闲着。”
贾光有些急切的说道。
“等等!”
牛进达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笑了笑道:“有办法了。”
他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今天不是有十几个将领被刘黑闼杖责了吗?这何尝不是他在帮咱们?明天你想办法进夏军大营,以给那些挨打的将领送伤药为借口,带些药进去。不管是挨了打的,还是没挨打的,只要是咱们拉拢过的夏军将领每人都送一份,军稽处二部的迷香正好派上用场,是咱们钻了牛角尖,何必非要请那些人出来喝酒?只要让他们在主公杀来的时候起不来就成了,只是你要把握好时间,不要太早,太早会引起刘黑闼的警觉!”
“好!”
贾光脸色也变得轻松下来:“请不出来他们,咱们的人进去还是不难的。那些守门的士兵,哪个没拿过咱们的好处?”
正说着,忽然窗子砰地一声被什么东西撞得粉碎,一个巨大的黑影砸烂了窗户后掉在地上,牛进达猛的退了一步抓起桌子上的横刀,贾光已经护在他身前,两个人低头看时,却见地上那黑影,正是安排在院门外戒备的密谍,胸口上被人捅穿了一个血洞,人已经没了呼吸。
院子外面一阵嘈杂,显然已经被人围得水泄不通。只是这院子里里外外最少有二十个军稽处的密谍,竟是一个也没能出声示警。
不只是这院子外面,整个邱家镇都被至少两千甲士围了个水泄不通。数百名弓箭手将这小院子围了好几层,在弓箭手后面,邱家镇的大街小巷甚至房顶上,密密麻麻站着的都是手持朴刀的精甲武士。
牛进达和贾光同时变了脸色,刚要往外冲的时候,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语气中带着几分骄傲得意。
“进达兄,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