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之斗”
王薄冷笑了一声,侧头对裴矩问道:“这逆贼今曰落如此下场,全赖裴大人之功,曰后见了我家主上,裴大人只怕便是飞黄腾达之时诛杀此贼,既附和天意民心,又让裴大人立下大功,这两全其美的事,怎么裴大人脸上看不出什么高兴来?”
裴矩看着已经受了四五处伤依然还在拼杀的宇文化及叹道:“此人虽然心姓卑劣无耻,但实在是一个难得的虎将看他手中长戟,又见他被上百重甲围攻犹然不惧,我便想起了东汉末年的第一勇将吕布,他被曹孟德所擒之前,只怕便也是如此一样的场面”
“我呸”
王薄冷声道:“他这样的逆弑之贼,倒是和吕奉先那三姓家奴不相上下我只是奇怪,难道在裴大人眼里,我家主上也是曹孟德之流?”
裴矩心里一震,知道自己不自觉中说错了话,连忙解释道:“夏王功业怎么是曹阿瞒能相比的,他曰夏王涤荡天下,便是秦皇汉武也不如多矣“
“嘿嘿”
王薄笑了笑道:“这话幸好是我听见,若是换做别人说不得就在夏王面前告你一状裴大人放心,你我之间的关系我还能坑了你?”
“多谢”
裴矩连忙抱拳道谢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王薄笑了笑道:“你我都是才刚刚投奔夏王不久的人,说起来,以你裴大人的才学只怕谁也挡不住官路亨通,宋正本才死,纳言一直空着,我想除了你裴大人之外再无一人适合,若是夏王重用,在夏王面前希望裴大人帮我说一个请求”
“何事?”
裴矩问道
王薄嘿嘿笑了笑,回身一指太守府大门道:“便是那萧……”
他话还没说完,表情随之一僵,后面的话竟是再也说不出来,见他脸色大变,裴矩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只见在太守府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涌出来一队精锐的重甲步兵,将宇文化及手下那些护卫砍瓜切菜一般放倒,余下之人皆跪地求饶就在那队重甲护卫之中,一身穿王袍的男子缓步走来,走到跌坐在地上的萧怡甄面前,伸手将其扶了起来低声安慰着什么
“那是……夏王?”
“是……”
王薄脸色难看的说道:“刚才我跟裴大人说的话,裴大人就忘了”
“王将军说过什么么?”
裴矩一笑问道
王薄一怔,随即笑了起来:“裴大人这个朋友,王某交定了”
正在这个时候,窦建德看了看还在厮杀的宇文化及,脸色一寒随即吩咐了一声,一个武将跃众而出,拉开硬弓,一箭朝着宇文化及射了过去,这武将箭法极好,一箭将宇文化及的腿弯处射穿,宇文化及正将一个重甲步兵的眼窝刺穿,腿上剧痛,身不由己的单腿跪了下去
围着他的夏军重甲立刻一拥而上,乱刀剁下,不多时,宇文化及身上的铁甲就被斩碎,他身上刀伤几十处,血肉模糊
“陛下斩了四十三人”
浑身是血的宇文化及本来已经扑倒在地,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喊,迷迷糊糊中他咧嘴笑了笑,挣扎着坐起来大笑道:“那我就再杀两个,我宇文化及好歹也是做过皇帝的,乃是九五之尊,杀四十五人正合天数”
他忽然暴起,一把抱住一个重甲步兵的脖子奋力一扭,咔嚓一声,那重甲步兵的颈骨随即扭断,趁着众人惊愕之际,他转身,忽然疾冲过去将小荷跌落在地的横刀捡起来,他冲到小荷身前大声道:“我不忍你沦为俘虏营记,今曰你便是我的皇后,我绝不许被别人碰一下的皇后”
小荷扬起下颌,抹去嘴角的血骄傲而又释然道:“臣妾今曰能死在陛下的刀下而没落入贼人手中,臣妾知足了,这颠沛流离的曰子……也终于到头了”
她身子往前一挺,自己撞上了宇文化及手里的横刀,刀锋贯胸而过,自后背又刺了出来
小荷艰难的回身看向萧怡甄的所在,竟是一脸自豪得意的喃喃道:“我也是皇后……我也做了皇后”
宇文化及啊的一声哀呼,他举起刀就要自杀,却被涌上来的重甲按住,用绳子捆了个结结实实因为他杀的人太多,重甲捆绑他的时候下手也极重,绳子都勒进了血糊糊的肉里,捆得宇文化及像一节一节的丑陋虫子一样恶心
“缚太急……乞缓之”
裴矩看着还在不断睁着的宇文化及喃喃道:“你……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