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参谋看见立见尚文恢复精神,而且说得条条有理,具是松了一口气,附和的点点头。
小正树人接着立见尚文的话说道:“左侧是通往岫岩,我们可以绕过连山关,然后再折返回凤凰城,立见君,难道你的意思是向左侧突围?”
“不错!”立见尚文一拍地图,声音低沉的说道:“指挥部还有五百多帝国勇士,突破敌军的包围圈,向左侧突围并非不可能,诸君,还请大家与我立见尚文一道,保存实力,来日再战。”
“哈伊!”
片刻之后,立见尚文便站在了一支五百来人的小鬼子队伍前面,然而,在这支队伍旁边,则有三百来人的伤兵营,他们是昨晚战斗中从前方运送回来的。
立见尚文先是走到伤兵营士兵前面,然后缓缓的跪了下去。
“旅团长阁下!”
“少将阁下!”
伤兵营士兵纷纷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不明所以的看着下跪的立见尚文。
“诸君,我立见尚文无能,致使兵困樊家台,如今迫不得已,只好进行战略转移,但是,突围之中,敌军势大,险难重重,我立见尚文没有把握带着你们一起逃走,诸君,我立见尚文对不起诸君了?”立见尚文深深的低下头去。
一听说自己这些伤残人士即将被抛弃,伤兵营的士兵先是沉默片刻,不过看到那些一张张羞愧的脸庞以及请求他们原谅的立见尚文。
伤兵营的鬼子又觉得不是那么不可接受。
“少将阁下,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和支那人一战到底,为诸君的突围创造机会。”有士兵在沉默片刻之后,忽然出声说道。
接着,伤兵营士兵纷纷开口。
“不错,既然我们已经没有了逃出去的可能,就让我为帝国尽最后一份力吧。”
“山野君,还请代为照顾家中妻儿。”
“诸君,你们赶紧突围吧,我们一定会拼死阻挡支那人。”
倭人的一个师团招兵都是在同一地区,因此大多师团都以用地名称呼的别名,像是大阪师团,熊本师团之类的。
所以一个师团内,很多人都是熟人,甚至有祖孙在不同时间,在同一师团效力的状况发生。
此时,伤兵营士兵纷纷嘱咐熟人代为照顾家中妻儿,他们自己则是拿起步枪,深深的看了一眼突围军队后,毫不犹豫的朝战斗方向爬去。
立见尚文看到一个个缺胳膊少腿的士兵一脸坚毅的慢慢离去,不由老泪纵横。
“少将阁下,该启程了。”小正树人在旁边提醒道。
立见尚文点了点头,带着五百名沉默无语的士兵朝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樊家台村口,聂士成拿着望远镜看着前面的战线,马金叙一脸疲倦的站在他的旁边。
经过一夜的战斗,不光是小日本疲惫不堪,长途奔袭的中国军人当然更为疲劳,但是一连串的胜利却让人忘了疲劳。
聂士成眉头微皱,刚准备放下的望远镜又举起来了,嘴里说道:“倭人怎么还有援兵?不对,这些人步伐蹒跚,大多打着绑带,原来是伤员!”
马金叙同样是皱起了眉头,讶异的说道:“倭人连伤员都上战场了,看来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时。”
聂士成点点头,但是语气中带着点小疑惑的说道:“这些伤员的表情倒是像是来送死的一样,身后怎么没有看到指挥人员,他们都是自发来的。”
聂士成正在思量间,一名传令兵却急急而来,伏身禀报道:“聂帅,左侧有一支五百余人的倭人生力军忽然加入战场,他们毫不恋战,并且毫不畏死,一味只向外面突围。”
不好,一定是倭人总指挥部人员,说不定立见尚文就在里面。
聂士成有些着急的来回走动了几步,他手上的兵力现在都已经投入了战场,没有任何的预备部队。
“丽生,步队可有余兵?”聂士成一脸期待的看向马金叙问道。
“聂帅,昨晚战场形势混乱,今早我收拢部队三营士卒只剩下了一营士卒。”马金叙无奈的摇了摇头。
步队如此,聂士成亲领的马队何尝不是如此呢,一千人马到今早还跟随他聂士成身边的只剩下五百来人,其余的军马都不知跑哪里去了,
难道我要眼睁睁的看着立见尚文从我眼皮底下逃走,聂士成心有不甘的看了一眼自己身边五十来骑,喝道:“众将,随我前去阻敌。”
“报,聂帅,倭人突破我左侧阵地,逃脱四百来人。”正当聂士成带领亲兵想要亲自上阵时,又有传令兵前来汇报。
聂士成脸上表情阴晴不定,最终谓然一声长叹,说道:“看来是天意如此啊,命令全军,加强攻势,谁再放跑一个敌军,老夫唯他是问。”
聂士成没有办法,兵力不够,他可不想既丢了西瓜,又丢了芝麻。
离樊家台大约十公里的一个小村庄里,逃进村内的几名倭人溃兵刚刚被击杀,众人跟随在魏季尘的身后,正准备离开。
魏季尘却一拉缰绳,停止了前进,想了想,问身边的马玉峎道:“马大人,此地离樊家台还有多远?”
马玉峎没有多想,便回道:“快马加鞭的话,半个小时内能够到达。”
“既然如此,我们在这里先歇口气,士卒以及军马早就累得跑不动了,否则等我们到达战场之时,也无力可使。”魏季尘看了一眼自己座下喘着粗气的军马,怜惜的说了一声。
马玉峎也是累得想趴下来,一夜血战,即便是铁打的人也会熬不住,更何况大家都是血肉之躯呢。
“魏大人此话深得我意,既然如此,我就下去布置一下。”马玉峎大声附和道。
魏季尘点点头,他便调转马头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众人,接着又派出几名哨骑四散开来警戒。
众士卒得到消息的命令,都是快速的下马,然后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