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思甜说:“我听说眉毛里有痣的人聪明。”
沈青行心中冷哼,表面依旧稳如泰山:“嗯。”
盛思甜瞄见他微微泛红的耳尖,捏了捏手里的帕子。
“不过这些说法也有不准的时候。”
沈青行本来也不在意这些,正想再嗯一声,又突然反应过来,满是墨水的脸变得更黑了:“你什么意思?”
盛思甜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又离他近了几分,轻声:“说你笨的意思。”
见女子近在咫尺,沈青行喉结一滚,目光呆滞了片刻,嘴唇翕动,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半晌,他猛一起身,呼吸粗重地顶着那张脏兮兮的脸转头离去。
盛思甜甩甩手里的手帕,得意地翘了翘腿。
现在她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了。
第10章 药浴
冷枝梢头,残雪随呼啸的晚风簌簌坠落。
旁边的紧闭的窗户上透着昏黄的烛光,烛光下映着一对影子。守在大门外的侍卫好像僵死的尸体一般,对房中传来的巫山云雨之声充耳不闻。
这位二皇子殿下自小就荒淫无度,流连花丛,只是碍于身份,不肯出宫去寻花问柳,只能把女人送到府上来。不多时,房中的动静渐渐消失,烛火又恍然明亮几分,殿门打开,几人将塌上的女子抬了出去。
末了,惊竹掩上房门,行了个礼,对盛子烨道:“二殿下,三皇子一行人已经离开岳阳了。”
盛子烨喝了口热酒,闻言,微一侧眼:“回来了?”
惊竹道:“没有,南下往衡阳了。”
盛子烨冷笑一声,不屑道:“眼看着都快过年了,还不忘去会会他的好兄弟呢。”
惊竹微微皱眉:“现如今二公主和沈青行联姻,蒋贵妃虽然已经死了,但还有左相蒋世杰,蒋世杰本就对三皇子青睐有加,沈青行又和三皇子素来交好,这样一来,蒋家和沈家岂不是都成了三皇子的左膀右臂。”
盛子烨斜睨了他一眼,勾了勾唇。
“他们两家联手又如何,我有刘家一颗棋就够了。”
惊竹担忧道:“可皇后娘娘的态度一直摇摆不定,常常敷衍与您,万一……”
一谈到刘皇后,盛子烨的脸色就转为阴狠毒辣,他紧捏着酒杯,重重地摔到桌上。
“这个老不死的贱人!她当真以为我这么多年忍气吞声,是怕她不成。”
他似乎隐约想到什么,眼中的阴鸷转为偏执的喜悦,片刻,又低低地笑了几声,那其中的阴险和诡异,让旁边的惊竹头皮一麻。
半晌,盛子烨道:“此事我自有主张,你只管负责盯着盛泽宁。”
他顿了顿,脸上浮现狠厉之色:“他不是想去看自己的妹妹和妹夫么,那就让他有去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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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衡阳城,行人游荡的大街上,盛泽宁拎着几副药包走出药铺的大门,却见沈青行已经等在门外,正和他的贴身侍卫席年说话。
见盛泽宁出来,手里还提着药,沈青行略带鄙夷地看了看他:“不会南下一趟还病倒了吧,你那二妹妹当初可都比你能抗。”
盛泽宁浅浅一笑:“思甜有你照料,自然康健,我就不一样了,孤家寡人一个,难免会不注意的时候。”
沈青行假装没听懂他话中的揶揄,抠抠鼻尖,问道:“什么毛病,严重吗?”
盛泽宁摇了摇头:“受了点儿凉而已,不严重。”
他望了望沈青行身后,道:“思甜呢?”
“三哥哥!”
这一声轻唤略带惊讶和欣喜,盛泽宁这一路上的疲乏也似乎因此而烟消云散了。
只见盛思甜在路边一棵梧桐树下,一身浅绿色的冬裙,干净明媚,光秃秃的老树也似乎因为树下的姑娘回了春,有了新生的气息。
盛思甜听篱落说今日要去知味楼吃饭,便按时出门,没想到原来是盛泽宁来衡阳了,她心里对这位三哥哥的印象还算不错,许久没见,心里自然欢喜。
但盛泽宁只是站在原地对她笑了笑,随后点头示意她稍等,拉着沈青行到马车旁,似乎在低声交谈什么。
看着二人交头接耳,盛思甜舔了舔唇,笑意渐渐消失,那个被她放下一段时间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这沈青行到底喜欢盛泽宁,还是裴尧风?
盛思甜兀自安静地想了半晌,忽见二人都朝着自己走来,盛泽宁手中的药也不见了,可能已经放到了马车上。
“思甜近日可好?没有胡闹吧?”盛泽宁唇角噙笑,微微低头问她。
盛思甜瞥了眼他和沈青行之间的距离,摇了摇头:“没有。”
盛泽宁轻吸一口凉气,匪夷所思地说:“是么,可我怎么听沈兄说,你在家的时候老是欺负他?”
听了这空穴来风的谬言,沈青行眉毛一抽,不善地看着盛泽宁。
盛思甜却不知道这消息是真是假,瞪了沈青行一眼:“明明是他欺负我,现在还倒打一耙。”
沈青行薄唇微动,又心知理亏,黑着脸道:“行了,站在这儿吹冷风吗,喝酒去。”
几人到了知味楼,知味楼老板早就知道沈将军要筹客,三楼全空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