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玉儿听罢,似乎动摇了一下,但随即还是执拗地看了他一眼。
“我不管,我就是不去。我是公主,你得听我的。”
席年:“我只听殿下的。”
盛玉儿见他脸色冰冷,走了过来,不由脸色一变:“你想干什么……”
席年抬手止了她的穴道,无视盛玉儿可怜又害怕的眼神,不咸不淡地道了句:“得罪。”
说罢,便把人扛上了肩膀,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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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云淡,远山一片薄雾笼罩。舂陵山地僻,五山相接,以东是舂陵水,山路水路皆备。
略有些崎岖不平的山路上,马车摇摇晃晃地慢行着,盛思甜从车里掀开窗帘,满目的云雾林海。
“那个朵什么……真的会来这么偏的地方?”
她趴在窗口,由于长时间坐马车,晃得有些头晕,一面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面问沈青行。
沈青行:“朵格耶。”
盛思甜缩回脑袋,学着他的调子:“朵格耶……好奇怪的名字。”
沈青行也被马车晃得心烦意乱,但是因为上回盛思甜坐车吐了,他这次便也一同乘坐,这会儿还得耐着性子跟她解释:
“在他们九真巫族的语言里,是神之使者的意思。”
盛思甜:“那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到这儿来?”
沈青行眉心紧皱,闭着眼道:“他这回费了这么大力气,福城、桂阳岭,还有前几日收到的各个边防城区的消息,到处都是他们搞的动静。窟窿的确捅了不少,但是这样一来,人手也会不够。南境这边,就数舂陵山地偏,多山,朵格耶又喜欢玩儿阴的,打丛林战,这种环境最适合他不过。以西有一条陆路北上,以东还有水路,此处防守又最为薄弱,所以他只能选这儿。”
他讲了半天,嘴巴都有点儿干了,说完没听到盛思甜回应什么,以为她终于问完了,便睁开眼,低头去找水囊。
“看不出来……原来你还挺聪明的嘛。”
沈青行眉梢一抖,抬眼盯着她,道:“是你眼拙。”
盛思甜张了张嘴,刚好见他想去拿水,水囊却离她更近,便率先抢到了手里。
她揭开塞子,当着沈青行的面晃了晃,道:“可惜就剩一口了。”
说罢,在沈青行伸手过来抢之前,仰头把剩下的水送到了嘴里。
她喝了水也不吞咽,包在口中,鼓着圆圆的两腮,挑衅地冲沈青行歪了歪头。
沈青行嘴唇翕动,欲言又止地看了她半晌,黑着脸道:“今天这么精神,看来上次是因为没有我陪着,所以才会吐。”
盛思甜得意的神情一僵,也不由地回忆了一下上回的感受,虽然这次坐马车也有些头晕,但确实比上次好受多了。
她耳尖微红,咽下口中的水,道:“你少臭美了,我上次是看了街边卖肉的之后,肚子才不舒服的。你陪着有什么用,能帮我辟邪吗?”
论吵架,沈青行很少会输,但每次对上她,总是没两句就臭着脸不说话了。
盛思甜见此,拿着水囊凑过去:“骗你的,还有一点点啦。”
“……”沈青行晃了晃,还真是一点点,给他留了个底。
他放下水囊,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展开递给她,道:“之前忙着桂阳岭的事情,一直忘了跟你说。”
盛思甜看着那纸上画的一个陌生男子肖像,疑惑道:“这是谁?”
沈青行:“那日划破你衣服的人。”
盛思甜惊讶地看了看他,随后盯着画上的男人再三确认,道:“可我不认识他呀。”
沈青行道:“我派人查过,此人就是个街头混混,干些偷鸡摸狗的营生,没什么特殊背景。那日,他是收了钱才会来划你的衣服。”
盛思甜:“谁?”
沈青行摇了摇头:“给他钱的人是个小孩儿,才六岁,也是被人用一根糖葫芦收买的,问他也问不出什么来。这个真正的雇主很聪明,一共经了两个人的手。”
“……他费那么多心思,就是为了划我衣服?”
沈青行的眸子似乎冷了冷:“不是。”
盛思甜:“那是为了什么?”
沈青行薄唇微张,舌尖舔了舔嘴角,阴沉的脸色似乎越发难看。
“你自己想想后来的事。”
那语气,大有“你自己想想你哪儿错了”之既视感。
“后来的事……”盛思甜垂眸细想了片刻,蹙眉道:“穆公子借给我披风,把我送回了家,没啦。”
她不懂:“这……有什么问题吗?”
好家伙,直接跳过了他。
沈青行额角青筋微动,臭着脸说:“你是我沈青行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说有什么问题?”
盛思甜望着他整理了一下思绪,恍然道:“所以,他是为了让你误会我和穆公子,或者……想让咱俩吵架,然后离婚。”
“离……离什么?”沈青行预感到这是个不好的词,一皱眉,瞪着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