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偷偷看一眼面色镇定如常的叶疏白,悄悄地通过精神力问:“你是第几代的弟子?”
叶疏白冷冷道:“七代。”
哦豁。
两位师兄,你们知道你们搂着的是辈分最高的老祖宗吗?
温云决定还是不要把他们二人给吓着了,她叮嘱叶疏白:“不如你就装装师弟,你看,叫师弟总比叫师祖听着年轻吧?被朱师兄这样的徒孙叫师祖,你心里难不难受?”
叶疏白看了一眼络腮胡子长相着急的朱尔崇,没说话。
于是叶师祖就这样成了叶师弟。
知晓温云是被叶师弟救了,然后又误打误撞进入玄天秘境后,朱尔崇啧啧称奇,讲起了他们在外面发生的诸多事宜。
“温师妹,我们先前不知你竟被谢师……”
他的声音梗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谢觅安才好。
最后只是叹了口气继续道:“大家本来只以为他是个剑道天才,又因他家世不凡不太瞧得起吾等,所以少有往来,却没想到你在谢觅安那儿受了这般的委屈。”
“吾辈剑修素来快意恩仇,你拔剑雪恨的事咱们都看得痛快,只是柳师姐毕竟同他情谊深厚,她似乎颇为伤心,以至于论剑会第一轮就被淘汰出局了,回宗门的前一日我们瞧见她在谢家先前的院子前掉眼泪,也不知该怎么安慰才好。”
包霹龙见状,连忙转移话题:“说这些做什么,温师妹死里逃生,咱们该庆祝一番才是,朱师兄你那儿有酒没?”
“喝什么酒,温师妹还是个小丫头片子呢,不能喝。”
“别啊,这是梦然师姐先前留给我的果酒,不醉人的。”
这两人是生来的乐天性子,当即笑嘻嘻地打趣起温云来,又因现在天色已晚不方便行动,所以索性取出芥子囊中带出的诸多吃食,生了火温酒开饮。
叶疏白静静坐在一旁看着那边的热闹,而后默然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跟旁人之间仿佛有层无形的隔阂,总是难以融入进去。
温云的视线悄然落在叶疏白脸上,而后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他微微侧过脸回看她,火光映得他那对格外浓密纤长的眼睫长颤了颤,在眸上落下浓重的阴影。
果然比姜肆漂亮数倍。
她往他身边靠了靠,笑眯眯地取出先前寻宝时顺手宰的野鸡:“来,把它给烤的,这可是叶师兄刚才猎到的呢,看着就肥。”
这句话顺利将叶疏白带入话题中。
那两人笑嘻嘻地接了肥鸡,正熟门熟路地准备处理完串了烤时,看清鸡毛颜色的朱尔崇手一抖,险些把鸡掉火堆里。
“淦!叶师弟你是怎么抓到这鸡的!”
朱尔崇跟包霹龙咽了口口水,痴痴傻傻地盯着那只鸡瞧。
太眼熟了。
这不是第二峰的镇峰灵鸡吗!
那只鸡一直跟老太爷似的养在第二峰的峰顶,鸡窝是用柔丝织成的,吃的粮是极品灵玉才能换来的灵米,至于有啥用……
现在的第二峰峰主曾严肃告知:“这只鸡是某位师祖驯化的灵鸡,据说经过仙人点拨,现在已活了五百多年了,有朝一日或许能直接飞升也不一定。”
那只鸡除了命长,飞得还快,曾有大胆的弟子想偷偷拔两根毛,结果御剑都追不上那只鸡的速度。
所以私底下,大家都管那只鸡叫……
直升鸡。
叶师弟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伤此等灵鸡!
半个时辰后,这两人一人拿了孜然另一人拿了椒盐,拼命往鸡肉上撒,顺便抽了抽鼻子嗅。
“真香!原来直升鸡是玄天秘境里带出来的,叶师弟,明儿天明了咱们再去抓两只吃!”
“好。”
叶疏白端坐在一边,难得开口应了,而后压住朱尔崇准备往鸡肉上丢野辣椒的手:“这个不可,温云不能吃。”
朱尔崇:“连口味都记得?叶师弟,看来你真是个面冷心热的体贴性子。”
叶疏白眼眸低垂没说话,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体贴之人,素来都只记得与剑有关的事,唯有这般心无旁骛才能达到这般境界。
至于为什么会突然多出她这样一个例外,他也不知晓。
温云笑眯眯地弯眼:“是啊,叶师兄是个极好的人,以后师兄们早上想要练剑就来寻他便是了。”
就让叶疏白来陪他们练剑吧,她拒绝早起。
边上的朱尔崇原本还在啃着鸡腿笑嘻嘻,结果突然想起什么,放下鸡腿叹口气:“唉,要是传讯玉简在这里能用就好了,这样沈师弟知道我们寻到了你,也不至于在秘境里担心。”
温云错愕,她一直以为清流剑宗就只有两个师兄获得了入玄天秘境的资格,却没想到沈星海竟然也进来了!
他不是只有筑基期吗,竟然能在群英汇聚的论剑会取得前十的名次?!
提到沈星海,这两人目光中都透露出惊异:“说起沈师弟,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自你失踪后,他三天都没开口说一句话,只在论剑会开始前说你被谢寻暗伤了,让我们一定要入玄天秘境来为你寻到救命的药。”
“但是却没想到,原本只有筑基期的沈师弟在论剑会上竟以命相争,甚至在与姜家一名刀修的比试中险些砍断了手臂也没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