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宇生懒得跟对方废话,挂了电话之后,直接拔打警方的上级机关投诉电话:
“喂?你好,我有件事要反映……”
他不想搞事,但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执法队伍中有人不分是非,滥发同情心,不仅容易坏事,更会造成无辜民众的经济损失以及安宁。
没错,他就是那位无辜民众。
作为奉公守法的良好市民,他有必要提醒他们的领导,对其作出惩戒处分,以绝后患。
……
西环派出所,自从和罗宇生通完话,李浩在整个下午一直处于郁闷憋屈中。
好心遭雷劈,传个话而已,不仅被姓罗的训了一顿,副所长大刘从省厅开会回来,把他叫进办公室又削了一顿。
“……到底谁是你领导?啊?她让你去问你就去?你连最基本的是非观都没有,怎么当警察?!”大刘气急败坏地用力敲着桌面。
“可是刘叔,”公认的老好人发脾气超凶的,李浩觉得特委屈,“我只传个话,来不来随他。”
这明明是很正常的步骤啊!
“传话归传话,你扯什么责任在孩子身上?啊?人家现在投诉你是非不分,有辱执法人员这个身份!”
“我不是那意思……”
“那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来解释一下,到底什么意思?”大刘拍桌质问,声音沙哑。
在外边忙一天了,连水都没功夫喝,回来还要给手下人擦屁股。
今天省厅的开会内容有些匪夷所思,据悉,有一封匿名信投到省委办公厅,声称沿海地区即将面临一场特大的疫病感染风暴,望相关部门作好预防措施。
第42章
一封匿名信,大部分官员认为是一场恶作剧。
也有人觉得这是一封恐吓信件,是恐袭警告,对方提前告知完全是出于目无法纪的挑衅心理,详情可参考国外各类提前告知的恐袭事件。
大家对信件的内容持怀疑态度,偏偏上头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况且信里还说了疫病的来源与病发特征,应该做哪些安检工作,建立隔离室等。
省防疫站、大型医疗机构纷纷挑选一批精干成员上京学习,学什么暂时不得而知。一切行动在悄悄进行,不敢向外界透露半点风声,生怕引起民众恐慌。
上头如此重视,各部门不敢不小心警惕,如临大敌。
回来途中,又接到一名下属的救急电话,将他拉去处理一桩警、民之间的纠纷。他在外边忙得不知爹娘姓啥,自己区的后勤竟然在扯后腿,被人投诉了!
“我一时情急说错话,我承认错误,可是……”李浩犹豫了下,硬着头皮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老人家希望见一面而已,他当过兵,应该清楚遇难战友的家属有多难受。”
“他当然清楚,他更知道人心难测!人家救过的人比你的岁数还多!”大刘说罢,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枚u盘扔在办公桌,“你自己看!”
这玩意儿是他处理纠纷时有人送过来的,点名给他。
为嘛他们一再强调执法人员在对事对人方面必须公平公正,不得徇私?因为有时候,眼见未必属实,人性的恶毒阴暗面往往不形于色。
执法员也是人,眼前的真相未必是真相,依法治理最公正。
李浩疑惑地拿起u盘,插进电脑打开看了一阵,顿时懵了。
“……大妹,那李浩看着模样周正,脾气又好。不管他办不办得成,这小伙儿你一定要抓牢,找个机会生米煮成熟饭,等你嫁进城里,家里就有靠了。”
最出息的儿子没了,以后这个家只能靠两个女儿支撑。只要她们嫁得好,娘家和兄弟也不至于回乡下继续当泥腿子。
张大姑这番话,把李浩臊得脸红脖子粗,枉他一片好心,居然成为别人算计的对象之一。
原来,u盘里录的正是张家人这几天在招待所一起商量对策的情形。
包括今天的,内容真实,传送快捷。
“他大姑,如果始终找不到那家人的地址怎么办?”张大娘最关心这一点,她儿子不能白死啊!
“怕什么?等大妹与李浩成了事,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他能不帮咱们?”简直一箭双雕,张大姑志得意满。
看到这里,李浩已经羞愤交加听不下去,无地自容,垂头丧气地站在一旁听候处分。
幸好没有铸成大错,大刘给他一个口头警告的处分,然后让他出去传达文件,严查本市一切大小餐馆是否存在贩买野生动物的行为。
尤其是穿山甲和果子狸,一经查获,务必严惩。
偷拍属于犯法行为,大刘也派人暗查u盘的主人。
当时的监控系统不多,除了一些大型公共场所和特殊单位之外,其他地区并没有安装,无从查起。
而送u盘来的是两个七八岁的小孩,一问啥都知。
一个说是位爷爷叫他们送来的,一个说对方长得像沙僧;一个说那人的眼睛又小又圆,一个说是三角形……前一条勉强算是线索,后边的神仙听了也没辙。
后来,大刘另外派人亲自去一趟罗记反馈投诉的处理结果,顺便突击抽查罗记饭馆,观察罗宇生身边是否有胡子男的出现。
依旧一无所得,最后不了了之。
搞得罗宇生一度以为自己遭报复了,冷眼旁观,任他们查。一旦确认这是一种报复,他会再次上诉,人善被人欺,退一步海阔天空也要分情况。
“罗老板,你这儿也要查?”有熟客看见城管车停在罗记门口,不由凑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