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青羽把自造的垃圾收拾好,扇子放在篮子里,将之挽在手臂里。然后冲三人摆一下手,施施然的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三人挽留不住,巴巴的看着一老一少走出视线范围。
没能和二人拍到合照,比尔深感遗憾。
而他的朋友面面相觑,不过男青年心大,只恨汉服姑娘走得早,他还没和她谈上话呢,扼腕~。年轻姑娘则心情忐忑,老人走前的那番话让她耿耿于怀。
晚上,这边风景好,他们索性举办篝火派对。谷采吟带来两名女同事,艾达和顾一帆都过来了。
随他们来的还有村里的几位年轻人,人多热闹嘛。
得知白天的事,顾一帆劝他俩留在大谷庄玩一个月算了。这儿的山林多,探险或寻找秘境什么的,玩一个月绝对没问题。
“老人的话,听听无妨。”末了,他说。
“这你也信?”他的话让谷采吟觉得好笑,“丁家曾说大谷庄风水好,养人,长寿,可我叔伯家有位婶子40多岁就死了,这怎么解释?因为她是嫁来的?”
那位婶子是在十几年前回娘家的路上遭遇车祸死的,难得逮住机会嘲讽顾一帆,谷采吟故意省略这一点不提,看他怎么解释。
怎么说呢,她现在对顾一帆有一种“爱而不得便因爱生恨”的心理。以前他对她爱理不理,如今两人即将成为一家,他做姐夫的以后要容忍她,包容她。
说实话,这种感觉很奇妙。
谷采吟笑盈盈的等待顾一帆反驳,而她所料不差,对方确实不知道这件事。
他大少爷自回老家以来,一直游山玩水,要么躲在家里自娱自乐,向来不管别人的家务事。况且他回村才几年时间,村里以前发生过的事他哪里知晓?
“总之,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顾一帆不与她争辩,仅仅是微笑相劝,“一个月而已,不算长。”
人以群分,阿青是个实在人,她认识的人几乎没有吹牛皮的。即便她和老人是萍水相逢,在家歇一个月又不会掉块肉。
安全第一,其余都是虚的。
“可他们已经在外边了!”谷采吟好笑道,“让不要出远门,那他们应该先回家才行。”
“哈哈哈……”这话使旁人哄堂大笑。
尤其那位男青年,赞赏的冲谷采吟竖起大拇指:“这话对头,所以我们要先回家。”最后一句是对女友说的。
作为当事人,他极其讨厌安排好的行程被一些莫须有的事情打扰。不是不珍惜小命,算命的话能信?除了吓唬吓唬女人,试问在场有哪个男人会当真?
哦,对,有一个,姓顾的。
面对一群话不投机的人,顾一帆的心很累。要不是看在妻子的份上,他真的不愿意来。还好有先见之明,他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和自己村里的人聊别的。
杨雨嫣的事他略知一二,之前不以为然,后来发生一连串的事,才开始半信半疑。
当然,这是别人的家事,他不方便拎出来讲。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负责,他也希望老人的话不准。
唉,随缘吧。
艾达虽察觉气氛不对,可她对谷采吟曾经暗恋过丈夫的事一无所知。顾一帆什么都没说过,加上她也认为算命是一种迷信,便对丈夫被怼一事爱莫能助。
比尔神经粗大,在这件事上百分百支持女友,丝毫不给姐夫面子。
见顾一帆当众吃瘪,谷采吟心里甭提有多高兴。见好就收,胜算方能长久,她不再揪着这个话题,开始和同事有说有笑。
都是年轻人,玩得比较尽兴,直到零点多才离开。
有人提出直接在这儿露营,可他们没带帐篷。而村里的年轻人被上次的事闹出心理阴影,极力反对,说半夜有蛇虫山蛭爬上身,于是作罢,返回村里。
他们轻松惬意,罗青羽却心情沉重,又把那张贵妃椅搬出院子。播放悠扬中带着一点小哀怨的乐曲,她躺在椅子上,随着音乐的旋律心潮起伏,思绪万千。
心情一不好就想跳舞,灵感源源不断的涌现。
大哥后天的婚礼,爸妈在城里筹备婚礼细节,还有大舅、大舅妈帮忙。说好了的,干爸干妈明天傍晚进城,而她什么时候到场都行。
碍于那双悲催的眼睛,全家人对她的要求极低,自己开心就好。
所以,她明天还有一天时间拍视频……
凌晨的两点多,罗家小院里灯火通明,四只猫相约跳墙出去浪了,四只狗分别散在家里、窝里和院里睡觉。
药室里,那长长的半窗前,一位姑娘全神贯注的在脸庞上画着妆。
她今天画的泪妆,在外眼角下方粘了一小块的珍珠片。珠片散发柔润的光芒,给眼部增添一点魅力。想贴钻石的,可惜她没有,改天买一盒碎钻回来。
梳着单螺髻,用一根金丝缠绕。
换上紧身的袒领,浅青衫子杏花裙,短袖,可以戴上臂钏。戴上年哥送的一金枝绿宝石项链,就一小截,华而不媚,艳而不俗。
在日出前,她提着灯笼,拿着拍摄工具穿行在夜林间。
白天的时候,她和陆道长在湖泊闲聊,却没上峰顶。今早便在峰顶起舞,了了昨日的心愿。上峰顶前略略看过,湖边以及周围没人。
选择一处光秃秃的山石,不停的试位,调整镜头,终于在天蒙蒙亮前开拍。音乐响起,听着仿佛从遥远地方传来的天籁之音,她心情淡然,双手高扬。
这是招牌动作,用以调整状态,剪辑的时候可能会删。
岁月无常,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
她知道,却有口难言,唯有一缕忧伤寄于山水之间。每个人都有无奈之处,这,就是人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