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也是,你的身体还没恢复,不能动武。”杨若男螓首点了点,玉手拈着一枚晶莹圆润的黑棋子,支着下颌,若有所悟的娇声说道。
“不是不是。”张元镇接着摇头摆手,眼睛望向别处,不敢去望杨若男容光若雪的面庞,急声道:“我的武功太厉害,怕伤……伤了你!”
他原本的意思是自己的武功太过刚猛,收发不能由心,怕万一失手伤着娇嫩的她。
只是他口拙舌笨,辞不达意,这话一说出口来,竟是完全两个样子,杨若男听到这话,忽然嫣然一笑,古怪的望向他。
她自武功有成,与干爹萧月生在一起,也见过不少的世间高人奇士,除了观澜山庄之人,论及功力,尚无一人能够及得上她,而眼前这个健硕的男子更是不放在她的眼中,那情形,便如一个三岁小孩拿着一株草棒认真的说,小心伤着你!
“元镇,过来坐吧。”萧月生蔼然一笑,抬手指了指旁边的木墩,示意他坐下。
对于萧月生的话,他有一种本能的顺从,依言稳步走上前来,坐到方木桌旁,两手放到膝上,目不斜视。
杨若男雪白细腻的嘴角微微一提,却忍住未笑,知道若真是笑了,怕难免要挨干爹的训叱,只是一双明眸却蕴着盈盈的笑意,宛如肃秋的西湖,波光潋滟,将欲溢出。
“嗯,元镇的内功心法确实阳刚之极,易放难收,稍不小心,便会伤着人。”
萧月生点点头,对于陌生人,他前几日自是要以读心术来观察,自是知晓张元镇的真正心思,顺手替他解了围。
“是啊是啊!”张元镇忙不迭的应和,望向萧月生的目光带着感激,接着说道:“我的内力就像一只老虎,放出来就收不回去了!”
杨若男盯着他瞧了瞧,见他古铜色的皮肤上渐渐变得发褐,这才咯咯笑道:“内力像老虎,真有意思,那更得见识一番了!”
“这……”张元镇有些为难的望向萧月生,盼他能够阻止。
“也好,只要留两分力,倒也无妨。”萧月生却并未如张元镇所愿,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丝毫没有了长者的风范,有好戏瞧,他自是不想错过的。
“嗤——!”杨若男忽然抬手,宛如白玉雕成的小手屈起中指,如兰花状,优美动人,轻轻一弹,一道利刃破空之啸声响起。
“啪!”纤纤玉指弹向的青石地上,顿时出现了一道两寸深、拇指大小的浅洞,洞的周围,粉末状的东西随风轻扬,却是化石为粉。
这些青石质地细密坚硬,即使刀剑击斫,亦无法砍出那般深的印痕。
“大个子,别以为就你厉害!”杨若男轻仰着尖俏圆润的下颌,昂然的对目瞪口呆的张元镇哼道。
她见张元镇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就认定了一出手便会伤了自己,心下不忿,自是要给他个下马威瞧瞧,免得他推来推去,做一幅容让之态,太过好笑。
张元镇再次摇头摆手,坚毅的面庞露出讪讪之意,呐呐说道:“不……不用比了,我不如你。”
杨若男所施展的,正是一百年前便蜚声武林的天下第一剑法——六脉神剑。
随着时间的流逝,武功正日渐衰落,百年之后的今日,武林之中,六脉神剑早已失传,即使是六绝之一的南帝一灯大师,也仅会一阳指罢了,在当世已是了不得的奇功绝艺。
而在天龙八部的时代,大理段氏的一阳指仅仅勉强算是一流武功,与顶级绝学根本挨不上边儿,是六脉神剑的入门指法。
萧月生并未寻得六脉神剑的剑谱,只是根据描述,自创了这门心法,对于内力的要求也并不如原本那般苛刻。
以杨若男内力之深厚,施展起来,自是轻松裕如,施展的方式也可自由变化,刚才那一式,便是将弹指神通与六脉神剑相结合,弹出一指剑气,威力更强。
“元镇不必妄自菲薄,你的心法颇为精妙,若功力再深些,胜负倒也未为可知!”萧月生摆了摆手,温润的目光缓缓扫过张元镇健硕的身体,微微笑道。
“那还等什么,咱们比划一下吧!”杨若男将手中的那枚晶莹圆润的黑子放回精美的木盒中,绝美的脸庞透出跃跃欲试,娇声催促。
张元镇被萧月生的话勾起了信心,也想见识一下别人的武功,一直以来,他都是自己练习,或与师父对练,并未真正与外人交过手。
“就在这儿吧,你们二人各自拿出两层功力,点到为止!”萧月生伸手指了指面前的青石板,示意二人便在这儿切磋。
“两成功力就两成功力!”杨若男盈盈起身,刚才采完了桃花露,身上的杏黄劲装仍未换下,好在劲装只是扎着腰与袖,其余部分宽松的很,玲珑有致的娇躯并未太过凸现,优美的体形却难以遮掩。
两人站定,离萧月生三四步远,然后抱拳。
张元镇似是不懂这般礼节,见杨若男英姿飒爽的抱拳行礼,也学她抱拳回礼,显然他虽质朴,却也是极聪明的。
“请!”杨若男抱拳的玉手乍放,便探身直击张元镇胸口,身形如电,迅雷不及掩耳。
此时的张元镇,全没有了刚才的束手束脚,手足无措的模样,宛如换了一个人,身形沉凝,目光如电,神情沉着冷静,面对一闪即至的玉掌,仅是轻轻一侧,大手如勾,刁向杨若男雪白皓腕。
杨若男莲足斜踩,身形一闪,张元镇只觉眼前一花,击来的玉掌便已移位,差之毫厘的躲过自己的大手,无奈之下,只能撤掌护于胸前,与对方硬拼一记。
刚才杨若男的那一指剑气,已让张元镇知道,对面那具娇嫩的身体内所蕴的内力远胜自己,自是想要竭力避免硬拼。
只是论及身法之精妙,十个张元镇亦无法与杨若男相比,萧月生自道家云步与禹步演化而出的步法,与百余年前的凌波微步有异曲同工之妙,而招式的精妙,张元镇更是远远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