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说的不错,如今,既使将秘笈交出去,其余人也不会放过帮主,还是另想他途罢!”面容清矍,美髯飘飘的顾长老抚着颌下美髯,沉凝的点了点头。
他已近半白的眉毛紧蹙,即使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中止自己的冥思苦想。
对于活了一甲子的他来说,世间的险恶、人心的难测已见识不少,对于孙初慧的顾虑亦是心有戚戚焉。
“唉——!……那该如何是好?”孙百威有些无力的放下长髯上修长的手,心乱如麻,苦笑着摇了摇头,叹声问道。
这一问,却将众人问倒。
武功秘笈,对于武林人来说,是无价之宝,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或能令得到之人功成名就,或害得其命丧黄泉。
但在武功秘笈面前,武林中人却如飞蛾扑火,明知得到非福,也难以抑止自己的yu望。
得到了一本秘笈,最佳的方法,莫过于密与遁两字。
所谓密,自是保密,谁也不让知晓,这看似很难,却也极易,只要心肠够黑,狠下心来,来个杀人灭口便是了。
而遁,则是遁入深山或高蹈海外,寻一无人认识处,勤奋修练,直至练成,无惧旁人的争抢。
而孙百威有了嘉兴铁捕的庇护,加之观澜玉佩的帮助,已将葵花宝典练至大成,已是难得的机缘,世上得到武功秘笈,而如他一般幸运者,寥寥无几。
萧华楼虽心中有了主意,却并不说,只是冷眼旁观,默默如朝马,时而温柔的望一眼身边的玉人,不多一言,不多一语。
“父亲,不如,我们反其道而行之?”温婉娴静的孙初慧微蹙了几蹙黛眉,一番主意又上心头,娇柔的说道。
听其说话,其似弱不禁风的千金小姐,语气娇柔,似是毫无主见,惹人怜惜。
“哦——?……慧儿快快道来!”孙百威丹凤双目陡然一亮,耷拉在椅侧的胳膊马上抬起,抚着清须大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股兴奋之意。
他对于女儿的智慧极是信服,对这个仿佛智珠天生的宝贝女儿,几乎是言听计从,至今尚未有一丝差错。
堂下的副堂主与长老,商量事情,寻遗补阙尚可,要拿出一个好主意来,还是得自己的女儿!
“反其道而行之?”面容清矍的顾长老抚着长髯,喃喃自语,仍在冥思苦想,抬头问道:“小姐,此意何解?……如何反其道而行之?”
副堂主程康南亦是急切的望向孙初慧姣美的面庞,见到孙初慧偷偷看了一眼萧华楼,不由暗中发笑。
孙初慧不停的偷看身旁的心上人,是因心下暗暗的担心。
女子无才便是德,如今的社会,女人只是丈夫的附属,相夫教子,孝敬公婆,不必抛头露面,若是比丈夫更加聪明,令丈夫不舒服,便是罪过。
萧华楼淡淡的笑意,令她心怀大放,仿佛心有灵犀,她能够自他的目光中读懂其中的鼓励之意。
“父亲,这些武林人个个都想来抢葵花宝典,为何只能等着他们来抢,我们为何不主动出击呢?!”孙初慧柔柔的说道,神态淡定,说不出的从容,不复刚才的蹙黛眉,冥苦思的模样。
“主动出击?!”孙百威眼中亮光更甚,精芒隐隐,堂下除了萧华楼,其余三人竟不由自主的微闭眼睑,免得被他的目光刺疼。
“是啊,主动出击!”孙初慧睁开翦水双眸,螓首重重的点了点,以示肯定,复又说道:“程叔叔,顾爷爷,你们想,若是天雷神爪得到一本武功秘笈,会不会有人去抢?”
“他们躲还来不及呢!”程康南恨恨的回答,大手将椅子拍得砰然作响。
他倒不是恨天雷神爪孙子明,而是恨这些武林人欺软怕硬,兼贪婪无耻。
“不错!”孙初慧轻拍雪白的玉掌,抚掌点头,接着清澈的目光掠过众人,柔声缓缓说道:“……父亲现在神功大成,虽然厉害,却威名不足,无法对别人形成威慑,若能很快的闯出赫赫威名,别人自然不敢再来抢夺!”
众人纷纷点头,脸上的神情自是大为赞同。
“所以,父亲现在不能等别人找上门来,而应该出去,去找那些高手切磋武功,闯出威名!”孙初慧玉手握成拳,紧紧攥着,声音娇柔中透着坚决的说道。
“嗯……,怕是不行!”孙百威摇了摇头,叹息道:“我若离开,堂内的弟兄们便会遭殃!”
“帮主……”
“不必多说,本座不能离开!”孙百威挥手打断了副堂主程康南的话,语气斩钉截铁,毫无转寰的余地。
一时间又静默了下来,众人都知道,若孙百威真的离开临安城,那这些红了眼睛的武林人,定会逼问神威堂的人,甚至拿神威堂的人开刀,以引出孙百威。
神威堂虽然雄踞半个临安城,但毕竟不是真正的武林中人,大多数只是凭着斗狠争勇,武功低微得很,对于这些涌入临安城的群雄来说,实是手到擒来,与捻一只蚂蚁无异。
“此法也有弱点,便是父亲的安全……,万一被别人知道了行踪,多人伏击,也是麻烦得很!”孙初慧叹息了一声,螓首轻摇,有些无奈,毕竟世事无十全十美。
“在下倒有一点儿想法!”萧华楼见众人冥思苦想,却始终没有什么头绪,有些不耐,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