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再布(1 / 2)

萧月生倒有几分羡慕端木玉,有如此慈母,至今能够伴随左右,实是无比幸福之事。

在萧月生看来,世间最真最纯的爱,便是父母之爱,那是一种不带任何功利与目的的爱,朋友之友情,恋人之爱情,皆需要小心呵护,脆如雪瓷,一不小心,便会破碎,且会随时间与空间而变化。

唯独父母的爱,至死不变。

这个世间,能够不问缘故、始终不渝、单纯的爱着自己的,唯有父母而已,除此以外,再无旁人!

见有人进来,正低头缝着皮衣的端母抬头打量,见到端木玉身后的萧月生与小凤,虽未经端木玉介绍,仍旧微笑以对。

“母亲,这便是萧前辈!”端木玉忙走到毡榻前,对面带祥和微笑的母亲介绍。

“是萧先生!”端母一怔,随即立即放下皮衣,掀开遮在腿上的皮褥,便要下榻,她虽穿着皮袄,却仍显得素净,行动间手脚麻利,掀褥,下榻,穿鞋,干净利索。

“小子萧月生见过夫人!”萧月生抱拳作揖,温和见礼,虽身着貂裘,仍显得气度潇洒,从容自若。

乍见到这位端木夫人,萧月生便生出几分亲切之感,可能是她脸上那慈祥的笑容,浓浓的母爱感染了他,所以才将平常的作派收起,放低姿态,躬身见礼。

“老身万不敢当!……萧先生赠药救老身一命,还未谢过先生的救命大恩!”这位端木夫人下得榻来,忙裣衽一礼相回,以老身自称,若在服下涤尘丹以前,以其苍老之态,如此自称并无不妥。

但如今的她,皮肤白皙,浑无一丝皱纹,光彩照人,哪有一点儿老态?这般自称,自有些不协调般的怪异。

萧月生淡然一笑,未去计较,他思想多是来自现代,自由个性他并不见怪,温和笑道:“夫人言重了!……这也是夫人福缘天赐,令郎冒险去天山采雪莲,与小子恰好相遇,若无小兄弟的孝心,在下即使有丹药,也是无能为力!”

端木玉有些不好意思,偷偷瞧了母亲一眼,他并未将自己前去天山采雪莲的事情告诉母亲,瞒至今日,没想到这次终于露馅了。

端母只是轻轻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娇美脸庞上并无甚么变化。

“这是内子。”萧月生开口将端母欲说的感激之语、客套之辞阻止,伸手指向小凤,温和笑道。

小凤盈盈见礼,声音温柔如水,令站在一旁的端木玉登时心跳加速,如此温柔的女子,实是男人的克星。

即使是身为女子,见到小凤摘下貂帽后的容颜,也觉有些几分目眩,其容光逼人,令淡淡清香的蒙古包内登时一亮。

端母伸手接过萧月生与小凤的貂帽,挂在简单的衣架旁,端木玉则自一只木箱中翻出一包层层包裹的茶叶,忙着去给他们沏茶。

萧月生暗中点了一下头,对于端木玉的细心颇为赞赏,年轻青青,能够这般细心,考虑周到,也是难得的很。

小凤则暗中打量着四周,对于包内能够散发出淡淡的清香颇为好奇,这里没有熏炉,也无鲜花,为何能够散发出这般清新的香气,着实令她好奇。

端母眉眼带笑,慈祥如母,暗中细细打量两位客人,她一摸萧月生小凤二人的貂帽,便知二人身世不凡,如此贵重的貂皮,寻常富贵人家也难寻,再观二人的气度风仪,更是心中坚信。

如此美貌过人的女子,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在世间散发着熠熠的光芒,寻常之人,自惭形秽,而实力不济,则无法阻挡其余人的觊觎,这位萧先生相貌如此平凡,却能拥有这般倾国倾城的女子,更显不凡。

三人落座,萧月生开口打听起此处的风俗人情,他虽然可以瞬间来去,但想要深入了解一处,却非一日之功,而有这样的熟人,可以省却不少的功夫,他自是不会轻易错过。

茶很快便沏好,虽然沏茶的功夫端木玉已从母亲处习得,但毕竟手生,平日里难得用一次,沏的茶实在难入萧月生的口。

小凤在一旁见到丈夫揭开有些粗糙的茶盏,轻抿小的不能再小的一小口茶,微蹙着眉头的模样,不由心中暗自发笑,知道丈夫嘴叼,对茶极不满意。

萧月生微一蹙眉便恢复自若,他虽然行事随心所欲,无拘无束,但乍到别人家作客,便损人脸面,如此蠢事,他自是不会去做。

只好勉强的抿上一小口,思维一转,便令自己释怀,喝惯了绝品茶,能尝一尝劣茶,也是难得的体验,这可提醒自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喝过劣茶,方能体会出好茶之好来。

端木玉他们平日喝的都是奶茶,不仅茶叶很少用,便是茶盏也束之高阁,甚少使用,而且,还是他们自中原离开时所带,成为一件颇有纪念意义之物,也极是珍惜。

茶叶在这里可是稀罕之物,此时茶盐铁俱是官营,价格不菲,尤其在西域,茶叶更是珍贵,寻常人家根本无福消受。

因为知道萧月生他们是中原人,喝不惯奶茶,便将茶盏与茶叶都拿出来招待。

通过与端母的交谈,萧月生发觉,端木玉的这位母亲,颇不简单,谈吐文雅而极具条理,显然思维清晰敏锐,见识亦是高于常人,丝毫未被周围的环境所改变,她的气质温柔祥和,与人无争,丝毫看不出她竟能含辛茹苦,独自抚养孩子成年。

如此看来,端木玉有这般良好的素质,倒也并非无因,家教之功也,令萧月生不禁赞叹他的好运气。

萧月生与端木玉坐于毡榻前的木椅中,椅子制作得颇为粗陋,没有花巧,没有雕饰,直来直去,好在结实,看来是端木玉亲手所制。

小凤则玉腿紧并,斜坐于毡榻上,位于端母身旁。

她上半娇躯挺直茁拔,仪态动人,令对面而坐的端木玉砰砰心跳个不停,每次目光飞快掠过,砰然加剧,竟是不敢光明正大的看一眼小凤,心中不停的与当初遇到的杨仙子对比,竟是难分轩轾。

交谈至今,端母并未说起救命之恩,只是说些见闻与趣事,问些中原之事,忆起往昔,颇多感慨。

“萧先生对我们母子皆有救命之恩,而我母子二人如今一无所有,无以为报,不如,就让玉儿跟随先生,牵个马挑个担子,……能跟在先生身边,也算是他的福气!”端母的这一番话,情真意切。

萧月生不由摆了摆未端茶盏的另一只手,摇头笑道:“夫人言重了,小子可不敢当,……令郎天资不俗,如今刀法已颇有几分成就,此处靠近天山,是练功之佳所,若能坚持下去,必有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