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被他看得玉脸发烫,无奈抬头与其目光相触:“先生既然想见识,我派些人手弄回来便是。”
萧月生莞尔一笑,抚着八字胡,不再追问,果然是赵敏,有些小女子的无赖。
两人默然下棋,棋盘上风云渐起,已开始厮杀。
赵敏心思细腻敏锐,棋风飘忽肃杀,变化无常,颇有几分兵行奇诡之势,已算是难得的高手,只是在萧月生面前,仍显稚嫩一些。
连续三枚白子下去,他无声无息构筑的杀机已隐隐呈现,赵敏心下吃惊,尖笋般的玉脂拈着一枚黑子,久久不落。
萧月生抬头,趁机细细打量,肆无忌惮。
她肌肤雪白,秀发乌黑,细长而弯弯的眉毛,看上去应是个温柔如水的女子,与其性子大为不合,挺直而秀气的鼻梁,菱形樱口,透着一股倔强。
弯弯的眉毛蹙起,赵敏妙目紧盯棋盘,无瑕顾及他放肆的目光,光洁的额头慢慢涌出汗珠,黑子已握在掌心,紧紧攥着。
夜风徐徐而来,掠过莲花池,带着一丝清凉的爽气,吹动赵敏乌黑的秀发,身上的丝袍也随之贴到身上。
“所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赵姑娘来此居住,是循此兵法吧?”萧月生端起白玉杯,喝了一大口,惬意而道。
“嗯,嗯——?”赵敏抬头,妙目闪着迷离的光芒。
“若是遇到一个武功高明之人,不能力敌,唯有智取,不过,人嘛,皆有弱点。攻其弱点,自可征服之。”萧月生抚着八字胡,端着白玉杯,轻轻晃动,显得漫不经心。
赵敏轻轻一笑。嫣然动人。抿嘴不言,复低头望向棋盘,似是冥思苦想破解之道,无瑕分心。
她心下却凛然,这个家伙委实难缠!
美色。权利,金钱,人生在世,所追求者,莫过于此种种,看其在观看舞蹈时的表现,美色怕是难动其心,而温府后花园的那座小亭中,石桌乃一整块儿玉石。故他也不缺钱,唯有权利,对于男人而言,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应可一试。
“萧先生从未想过出仕么?”赵敏放下乌黑发亮的棋子,抬起头,雪白的手一捋鬓边发丝,轻轻望着他。
“出仕?”萧月生拈着白子,在手指间转了转。眉头蹙起,语气淡漠:“如今蒙人掌权,待汉人猪狗不如,在下岂会自甘下贱?”
赵敏登时粉脸一变,蹙抿起菱唇,心中怒火翻涌,便欲将手中棋子当作暗器掷出去。
萧月生一改平日的温和,冷冷而笑。目光如刀,斜睨着她。
赵敏的脸色缓了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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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月生接着轻叹道:“你们蒙古人野蛮愚昧,马上得天下,却又马上治天下,实在滑天下之大稽,不出十年,必将被赶出中原,你父汝阳王虽然能干,但大厦将倾,独木难支,何必徒劳无功?!”
“住口!”赵敏顿时一拍石桌,粉脸带煞,柳眉倒竖,明眸圆睁,狠狠怒瞪着他,娇叱:“你好大胆,竟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大逆不道?!”萧月生“嗤”的一声,呵呵冷笑:“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难不成,绍敏郡主要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赵敏冷冷瞪着他,紧咬菱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