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生点点头,看一眼仪琳,笑道:“你们五岳剑派,都换成了年轻的掌门,可谓是一大奇景了!”
岳不群也看一眼仪态端庄,宝相庄严,圣洁如雪的仪琳,呵呵笑了起来。
仪琳神态大方,从容清冷。
“萧先生,你们别急着走,待我传位给冲儿这个孽徒之后,再走不迟!”岳不群诚恳说道。
萧月生为难的沉吟一下,缓缓点头,让岳不群大舒了口气。
正午时分,令狐冲站在院中,挥剑疾舞,剑光如雪,映得周围一片明亮。
他紧抿嘴唇,下颌紧绷出一个弧度,显得坚毅,脸上神情却是一片阴郁,怀着心事。
剑光越来越亮,宛如一朵朵梨花绽放,光芒灿灿,映得院中大亮,宛如多了一个太阳照射。
“笃笃”敲门声响起,令狐冲倏然停剑,宛如一直站在那里没动,呼吸平稳,气息匀称,脸不红气不喘,刚才狂风暴雨般的舞剑仿佛并不是他。
“谁啊?!”他不耐烦的喝道。“令狐兄。好大地脾气呀!”糯软如蜜的声音自门外悠悠传来,语气中说不出的调侃。
令狐冲脸色一变,忙挤出笑容:“原来是江姑娘,快快有请!”
他无奈摇头,叹息一声露出苦笑,大步流星,来到门前,一拨门栓。拉开门。
门打开时,脸上笑容已然聚满,抱拳呵呵笑道:“我练功正在兴头上,没想到是江姑娘芳驾光临,失礼失礼!”
院门外,两女迎风而立,衣襟飘动,也吹乱了秀发。
江南云芙蓉玉脸似笑非笑,斜睨着他:“哟。令狐掌门,这身份不同,脾气也见涨呀!”
令狐冲苦笑摇头。不敢接口,抱拳对仪琳正色道:“仪琳师妹,你也来啦?!”
“令狐师兄,恭喜你啦。”仪琳浅浅微笑,宝相庄严,纯洁如一朵初绽的莲花。
“唉……,有什么可恭喜的?!”令狐冲摇摇头,无奈的叹息一声,转身道:“快快请进!”
江南云白他一眼。知道他是怕自己,袅袅娉娉进了院子,径直到中央的小亭中坐下。
“师父说你烦恼,特意遣我来看看你。”江南云嫣然微笑,笑靥如花,容光绚烂,光彩夺目,令人不敢直视。
令狐冲笑拱拱手,不敢看她。朝向萧月生所住的院子方向,道:“知我者,萧先生也!”
“令狐师兄,你会很辛苦地。”仪琳秀脸带着同情神色,秀眸盈盈的望着他。
“我可不想做什么掌门!”令狐冲摇头,正色说道。
江南云黛眉一蹙,看了看他,摇摇头。
令狐冲不敢正眼望她,但余光一直没离开。见她如此神情。忙问道:“怎么,你不信?!”
江南云眼波流转。勾魂摄魄,抿嘴笑道:“我们来了,你茶也不上,可不是待客之道!”
她这般一转眼,一抿嘴微,风情万种,令人看得心中发痒,胸口激情涌动,却生不出亵渎之念,委实奇异。
令狐冲忙转开眼睛,深怕自己失态,忙道:“瞧我,这都忘了,马上就来!”
说罢,他急匆匆的离开小亭,进了正屋。
“南云,怎么回事?!”仪琳冰雪聪明,发觉不妥。
江南云叹息一声,摇摇头:“唉……,被师父料中了,令狐兄真的不想做掌门!”
“大哥料到了?”仪琳秀眸微睁。
江南云点点头:“师父说,令狐兄闲云野鹤的性子,平日看似随和,大事面前,却绝不会妥协,这个掌门之位,怕是他绝不会坐上去的。”
“那可怎么办?!”仪琳秀眉蹙起来,眉梢间露出忧色,替令狐冲担
看岳不群的样子,这个掌门之位,非要传给令狐冲不可,他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但若是令狐冲坚决不从,师徒二人怕是要翻脸了呢,这可是一件大事,让人担心。
“这个家伙,也是个糊涂蛋!”江南云狠狠剜一眼端茶而来的令狐冲。
“茶来啦!”令狐冲分别端上茶盏,满脸笑意。
仪琳双手合什,执礼甚恭,江南云则点点头,接过茶盏,随意的放到桌上。
待令狐冲坐下来,她白玉似地右手伸出,端起茶盏,动作优雅曼妙,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味。
轻啜一口茶茗,她摇摇头,跟师父日子久了,口味也变得刁钻起来,这茶委实太次。
放下茶盏,她明眸一瞥他,悠悠而道:“我听师父说,岳掌门过两天,伤势一好,便会将掌门之位传于你。”
令狐冲神色一滞,眉宇升上翳气。
江南云抿嘴一笑,眼波盈盈:“依我看,这华山派的掌门,也算不错,令狐兄就屈就呗。”
令狐冲苦笑,摇头不已。
“小胳膊扭不过大腿,你呀,就认命罢!”江南云笑了笑,似是劝告,又似是调侃。
“令狐师兄,你要抗命么?”仪琳关切地盯着他。
令狐冲斜一眼江南云。眼中神色似是在说:瞧瞧人家仪琳师妹,温柔善良,可不会她这般又是调侃,又是幸灾乐祸!
他叹息一声:“仪琳师妹,我比不上你,真地做不来掌门!”
“我也是被师父师伯们强按上这个位子的。”仪琳摇摇头,声音轻柔温和。
她轻轻说道:“令狐师兄,若是你真不想做。赶紧去求岳掌门罢,求他改变主意,……当掌门,真的很辛苦的!”
“我也正有此意,多谢师妹。”令狐冲点点头,诚恳的致谢。
仪琳微微一笑,不再多说。
“令狐兄弟,你若是不做这个掌门,华山派中。谁还能做?!”江南云懒洋洋的问。
令狐冲眉头一皱,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低头沉吟:“嗯……。二师弟……,三师弟……”
江南云抿嘴一笑,摇摇头:“看来,你真的不是做掌门的那块儿料呢!”
令狐冲没理会她地讽刺,低头苦思,忽然一拍巴掌:“有了!”
“有人选啦?”江南云笑盈盈的问。
令狐冲重重点头:“这个人,最适合不过!”
“你不会说的是林少镖头罢?”江南云笑盈盈的道。
“不错,正是小师弟!”令狐冲轻轻一笑,志得意满的点头。
江南云摇头失笑:“你也真能异想天开呢!”
“怎么。不成?!”令狐冲眉头皱起,问道:“小师弟们剑法精绝,性子稳重,比我更适合做掌门!”
江南云摇摇头,叹息道:“少镖头虽适合,但他拜入华山派太晚,资历太浅,难以服众。”
“管不了那么多,我去跟师父说!”令狐冲摇头。腾的起身,抱了抱拳,歉然一笑,转身便走。
“岳掌门怕是不会答应呢!”仪琳担心的望着他的背影,喃喃说道。
江南云微微一笑,抿嘴不语。
傍晚,夕阳西下,斜晖将整个小院映成了玫瑰色。
萧月生端坐在竹林前的小亭中,拿着一卷书。悠然观看。手旁是一只白玉杯,不时拿起轻抿一口。
桌上还有一只银壶。被斜晖映成一半玫瑰红,一半银白。
院门被推开,江南云一身月白罗衫,盈盈飘进来,脚下无声无息,宛如水上莲花。
“师父!”她轻唤一声,曼妙地身子一晃,蓦的出现在小亭中,坐到萧月生身前。
“练完功了?!”萧月生慢慢抬头,目光书卷,缓缓移向她。
江南云香汗淋漓,刚刚消去,浑身散发着浓郁的幽香,宛如洒过香水一般。
这是她地体香,乃玉虚诀之妙。
玉虚诀有伐毛洗髓之妙,她如今境界极高,身体中浊气尽消,纯净如琉璃,体香幽幽,泌人心脾,又会随着她的心绪而变化。
“放心罢,师父,”江南云玉手拍拍饱满茁怒的胸脯,眉开眼笑:“我快能使全清虚剑法了!”
“哦?”萧月生略微惊讶。
江南云得意的一笑,却暗自后悔自己嘴快,在师父跟前存不住话,本想练成之后再吓他一吓的。
她忙岔开话题:“师父,令狐兄真不想做掌门,可是麻烦了。”
“嗯,今天下午,在那里闹了一气。”萧月生点点头,放下书卷,拿起白玉杯,轻抿一
“岳掌门可答应了?!”江南云忙问。
萧月生横她一眼,轻哼:“你是不是出了什么鬼主意?!”
“没!”江南云忙否认,抿嘴笑道:“是他想出来的,想让林少镖头接任掌门!”
“真是胡闹!”萧月生摇摇头,没好气地横她一眼。
江南云小心地偷瞟他。慢慢说道:“我觉得罢,林少镖头做掌门,也未尝不可……”
萧月生只是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江南云胆子大一些,继续说道:“如今,华山一派,唯有令狐兄与少镖头剑法最强,虽然他拜入师门晚。但论及武林名声,却是远超其余师兄,他们不会不服。”
萧月生沉默片刻,摇摇头:“算了,这些乃是华山派内务,咱们不宜插手。”
他喝一口酒,又道:“你何时去嵩山?”
“我想趁着华山传位之前,先去办了这事。”江南云道。
萧月生摇头:“过后再去罢,估计这两天便会传位。”
“这两天?”江南云明眸微睁:“下请帖来不及呀!”
萧月生笑了笑:“这一次。可不会如恒山派一般,会是低调得很,通传武林一声便罢了。”
江南云露出思索之后。她冰雪聪明,很快想明白缘由。
岳不群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武功被废之事,若是当场有人不服捣乱,怕是华山派镇不住。
他唯今之计,便是直接通报武林,让他们疑神疑鬼,虚虚实实,如今单论剑法,令狐冲与林平之皆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群雄反应过来后,掌门之位尘埃落定,再起不了什么风波。
“也不知究竟谁会是掌门!”她玉脸露出盈盈笑意,觉得颇是有趣,好戏连台。
岳不群卧室
灯光通明,屋内宛如白昼,淡淡的药气缭绕,宁静安祥。
岳不群与宁中则坐在榻上,各自忙着事。
岳不群手拿一卷书。慢慢翻看。
宁中则手上捧一件雪白衣衫,看样式是林平之平日所穿,低头穿针走线,娴熟轻盈。
她侧头用牙咬断了线,摊开衣衫,打量一眼,满意地点头,将针收起来。
“师兄,就让平之做掌门罢!”她轻声道。
岳不群放下书。皱眉看她。脸色不豫。
宁中则柔声道:“冲儿确实不是做掌门的料,虽然这些日子稳重一些。但性子还是太软了。”
“冲儿聪慧,他是当之无二的掌门!”岳不群沉声道。
宁中则一点儿不急,摇摇头,轻声轻气的道:“他性子散漫,这些日子,是被萧先生刺激到了,被江姑娘打击得厉害,所以才勤奋练功,……但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冲儿他的性子,师兄你做师父的岂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