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狗子其实也不傻,就是那性子,贪吃贪玩拘不住的。
要说他有哪里好,大概就是胸无大志小富即安。
别人说你姐夫这么能耐,问眼红不?不眼红,非但如此还乐得沾光。他宁肯在乡间做霸王也不乐意出去受闲气,钱桂花嫌他没志气。说没志气也不假,他这么现实总比成日做美梦野心勃勃来得强,至少能叫人放心,在乡下小打小闹搞不出大事来,不用怕他闯祸。
听姜蜜说完他娘家的事,卫成也把大叔公的回信看了,他不光给二老念了信,后来进宫的时候还跟皇上回话来着。说那幅耄耋富贵图送回去之后,立刻轰动十里八乡,大叔公回信来说能收到这份礼这辈子值了,让卫成替他给皇上磕头。
又说事情传开之后陆续有人登门想借皇上墨宝一观,大叔公生怕展开的次数多了把画损坏,轻易都没拿出来,有些诚心诚意的才给看了。因为家里没合适的地方悬挂,那幅字画被他供起来,准备妥善珍藏留给子孙后代做传家宝,让他们知道老头子也风光过……
卫成回话回得特别实在,皇帝听着有点意思,说你大叔公是个妙人。
又说送礼嘛,能送到心坎上就好。
老人家这么喜欢,就请他好生保重身体,等十年后还给他题字。
卫成又谢了一回。
“朕听说你前段时间在给儿子寻摸西席?可寻到了?”
“劳皇上牵挂,臣运气不错,已寻到人。”
“你倒顺利,不像朕,为了给大皇子配个伴读没少费心思。”
“无论先生或者伴读,都能直接对人产生影响,自然要慎重。不怕皇上笑话,微臣平常在衙门做事也没那么犹豫过,为选出一位才学包括性情都很不错的先生,那阵子没少挑剔,也招了许多闲话。前段时间曾听到旁人议论说犬子不过六岁,请个启蒙先生带着认字而已,眼光倒是不低,说他这么金贵且看二十年后能有多大出息。那话不中听,臣并不往心里去,想着最后能请到合心意的人已是幸事,旁人要说,由他说去。为儿子谋划是父亲应该做的,他日后出息与否看他造化,臣总得把责任尽到,不能失职。”
皇帝听着点了点头。
三字经里就有孟母三迁的故事,孩儿年幼的时候是容易受方方面面影响,慎重些是为他好。
两个年轻的父亲互相交换了些育儿心得,聊着又说到朝廷上的事,待卫成出宫都不早了。
君臣二人说话之时,姜蜜铺上纸张提笔给娘家回信。先说了些府上的事,让他们放心一切都好,然后才切到他们最关心的话题上,让正在开蒙的好生打好基础,做学问就像起房子,地基不牢房子盖起来也不好住人。反正基础的东西先掌握了,哪怕小地方上夫子能教的东西不多,至少把他教的学会,感觉他不能再帮你更多再写信来……
姜蜜把卫成那番话转述过去,让娘家也别再惦记什么注解了,做人不能太计较得失,得往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