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影儿轻轻绕了绕手指,慢条斯理的说道:“凌公子,这这木箱子里的东西我都不喜欢,不过……你腰上的那块玉佩倒是挺合我心意的。”
这一说,凌霄然不由得一愣,脸上顿现难色。
方陵暗暗失笑,直道宋影儿爱捉弄人,凌霄然腰间那块玉佩显然是一块羊脂玉呢。
北方大山,尤其是众多海拔极高的山上都盛产玉石。一般的玉石都是直接从山上开采,被称为山料,是玉石中的最下品;稍好点的则为山流水料,这种石料是在沿河的地方开采而出,乃是玉中中品。
玉中上品则为籽料,其是由山料崩解滚落入河道中,受到河水的长期碰撞冲刷侵蚀经千万年的冲刷所形成,而比普通籽料更加昂贵,堪称极品的则是羊脂玉,其凝如白脂,细腻晶莹,颇为稀有,市场上的价格自然是以黄金而论。
凌霄然腰间这羊脂玉佩虽然成色普通,不过加上细腻的雕工,至少也能值上五百两银子,这可不是那些沉香木首饰能比的呢。
凌霄然虽然想展示自己的大方,不过宋影儿一开口就要自己这枚价值五金的玉佩,便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这要给吧,女人的手都没摸着,便给出五百两,怎么也觉得心痛,这要不给吧,刚才已经夸下海口了。
他很快的转了转眼珠,咳嗽一下道:“宋姑娘真是好眼光,不过这枚玉佩乃是我母亲给的,实在不便送人。”
宋影儿饶有兴趣的欣赏着他刚才的复杂表情,见到他面不改色的撒谎,心头更加不耻,只是浅浅一笑道:“小女子只是开开玩笑呢,凌公子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
凌霄然顿时觉得有几分尴尬,掩饰着打了个哈哈,却不再提送东西这件事情了。
雾江两岸风光无限,行船途中也远远的看到芦苇丛中隐匿着一些小船,据何政说,那些就是水贼的船只,并州一带有山有水,同时也深为山贼水贼等匪患所困,这也是地方势力崛起的原因,如果没有大量的兵马驻守,北方的时局恐怕是相当混乱。
下午未时,商船顺利到达并州城码头。
坐落在雾江边上的并州城,乃是并州州府,占地颇广,修建得气势壮阔,在码头前的城墙楼塔上,粗大的红色旗杆迎风飘扬,上面写着“并州”两个大字,十分的威风。
一行人在城内分开,临走时,凌霄然还对宋影儿恋恋不忘,何水莲却生怕凌霄然的魂儿被勾走了,一个劲的扯着他朝前走。
身为州府,并州也颇为繁华,而且以前建城之时,工匠别出心裁的将雾江支流的水引到城中来,形成了一条城内河,使得并州也颇有几分南方水乡的风光。
一路走来,道路两边都张灯结彩,似乎在欢度什么节日一般,从路人的谈话中才得知,这几日正是并州的花灯节。
花灯节是并州的一年一度的节日,每年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会制作花灯,在其中点上烛火,晚上放入河中,花灯随河水漂流,寄予着民众对未来的向往,所以每年的花灯节都颇为热闹。
并州的天锦绸缎庄开设在三年前,在众多分店中是比较早的。天锦绸缎庄所贩卖的绸缎都是出自丰县所产的上品货色,可以说比起各地的贡品级丝绸也丝毫不逊色。
但是,各地的贡品丝绸都直接送往宫内,在本地是不允许销售的。然而,因为丰县是诸侯国的城市,没有向楚皇上贡的义务,所以允许对外进行贩卖,如此一来,贡品级别的丰县丝绸自然就受到各地达官贵人的喜欢。
方陵来到绸缎庄的时候,铺子里一个官员模样的男子正带着夫人在这里选绸缎,店员早得了孟知远的吩咐,一人将赤焰绕到后门马厩去,另一个则带着二人来到了后院。
刚在后院的一间厢房里坐定,孟知远便匆匆赶了过来,躬身一拜,见到方陵面色透着几分苍白,不由吃惊道:“殿下,你受伤了?”
方陵淡淡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道:“外公他们现在的行程怎么样?”
孟知远立刻拿出一张卷成圈的纸条,递上来说道:“这是今早收到的飞鸽传书,荣国公一行人已经到达了奉城,再过一天应该就可以到达封地了。”
方陵接过纸条看了看,又递给宋影儿道:“现在你该放心了吧,你那烟姐一路都很平安呢。”
宋影儿嫣然一笑道:“我担心烟姐,殿下又何尝不是担心荣国公他们呢?”
方陵不由呵呵笑了笑,朝着孟知远说道:“既然外公他们一路平安,本王就没什么担心了,终于可以好好在这里养养伤,等伤好了再回封地。”
孟知远便问道:“那殿下有什么需要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