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殿,一派肃杀。
这里原本是上皇时代的北天庭,凌霄殿更是上皇朝会群臣之所,诸神议事,因此大殿内空间辽阔。
现在,这座大殿中大大小小的诸神数以千计,面色紧张的看着殿内正在斗琴的那对“男女”,唯恐遭到波及。
殿内琴音响起,抚琴的二人一个是书生,背后站着一头驴,一个是赤帝齐暇瑜,身后彩霞条条道道如同凤羽。
两人一东一西,四周除了他们没有旁人,即便是最强大的半神也离她们远远的。
只见这二人抚琴大奏,书生放浪形骸,那张琴围绕她不断旋转,书生像是长了无数条臂膀一般,指法翻飞,展露出惊人的技业,在音律和指法上,她已经完美无缺!
而赤帝齐暇瑜却显得很是从容,没有书生那么多的技法,反而有一种朴实无华的感觉,然而她的音律中却充斥这澎湃磅礴的情感!
书生在技法上的造诣无人能出其右,即便是齐暇瑜也难以与她媲美,堪称完美的音律典范,然而她在情感上却远不及齐暇瑜了。
她的琴音中虽然也有情感,却不如齐暇瑜沛然多变。
两人的琴音杀伐,但见她们四周的空间时而扭曲,时而拉伸,时而变成一层层膜,空间仿佛变成了肉眼可见的音符,在他们周围不断跃动!
书生渐渐不敌,她的琴棋书画在技业上都达到独步天下的高度,然而正是因为在情感上有着天然的不足,反倒限制了她再进一步。
开皇时代的四大天师,各有成就,各有所长,然而书生的性格有着缺陷,反而不如齐暇瑜敢爱敢恨,情感磅礴。
她的不支渐渐显现,突然身后的那头毛驴人立起来,化作一头驴魔王,张开大嘴,昂昂昂的叫唤起来,刺耳至极。
二女琴音大乱,各自按住琴弦。
那头驴叫唤的声音刺耳至极,让凌霄宝殿内的所有强者都不禁大皱眉头,捂住双耳。
殿中,无论是半神还是神族魔族,都惊恐的看着这二人,甚至对那头驴子也有些恐惧。
这二人琴音大战,幸好是针对对方,倘若是针对他们,这殿内的强者只怕要死伤惨重。
但也有六七人面色不改,显然是各有所恃,修为实力极高,并不惧怕书生和齐暇瑜。
“哈哈哈哈,我还是输了!”
书生收了琴,向赤帝齐暇瑜躬身道:“赤帝的本事果然不凡,时隔这么多年,你依旧能胜过我一筹。”
“子兮天师客气。”
齐暇瑜起身还礼,目光闪动,对她也忌惮万分,不愿与她拼个你死我活,笑道:“地母元君还没有现身,我们反倒先斗了一场,岂不是让大家笑话?”
书生目光流转,从殿内的千百位强者脸上扫过,笑道:“域外天庭的使者,上皇的剑神,还有地母麾下,以及赤帝,开皇的天师,我们这些人济济一堂,路上又经历险境,千辛万苦来到这里。主人却不见了,这是何道理?”
齐暇瑜有些慵懒,四下巡视,笑道:“是的呢。传闻地母元君死亡多时,而今却突然出现,元界重现世间,而且召集旧部。我虽然是天庭的赤帝,但毕竟早年曾经侍奉过地母,岂能不来拜见?可惜,还是未能见到地母元君。”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白璩儿身上,只见白璩儿背着一口剑,衣着简朴,目光向她看来。
齐暇瑜心中有愧,急忙挪开视线。
她的视线与一个独臂男子接触,那男子背着一口神刀,向他微微欠身。
齐暇瑜轻轻点头,心道:“洛神刀来了,这么说还有其他天庭强者。地母的确是死了,难道是天庭暗中布置,以地母的名义将这些人引来,一网打尽?”
殿内龙蛇混杂,无论半神还是神魔,都各有目的,并不单纯。
齐暇瑜还看到许多半神中的可怕存在,虽然本事不如她,但人数不少,都是难缠之辈。
而在殿外,还有着无数半神,队列整齐,正静静的站在凌霄宝殿之外,仿佛是等待检阅的士兵。
突然,只听一个声音从后殿传来,笑道:“让大家久等了,地母稍后便至。”
殿内有头有脸的强者纷纷循声看去,只见声音传来之处,几个少女绕过屏风,拥着一个女孩儿走了出来。
那女孩儿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先是在诸女的簇拥下走出屏风,只能看到她半张脸,待转过脸来,殿内所有人都是心神一荡,暗赞道:“好个俊美的人儿。”
那女孩儿脑后光晕微微晃动,向众人见礼,道:“当年家师地母元君遭到重创,不得不自封元界,而今元界重现世间,所以家师召集诸位前来,打算重聚旧部,东山再起。”
“家师?这女孩是地母元君的弟子?”众人心头大震。
齐暇瑜向那女孩看去,笑道:“等一等却也无妨。只是我却不知道地母何时收过弟子?地母从来不收弟子,即便是北天庭的上皇,也多是她的儿女。你这个弟子,令我有些诧异。”
那女孩浅浅笑道:“地母原本不收徒,但是上次遭到重创,因此收我为徒。赤帝当年是给家师拉车的,能够知道些什么?”
齐暇瑜强行忍住怒气,笑道:“等地母出来后再与你这小丫头算一算账。”
白璩儿轻声道:“这位妹妹,如何才能证明你是地母的弟子?”
那女孩看向她,笑道:“原来是伪朝的剑神白氏。我脑后这道光晕,便是地母赐福,庇护我不老不死,福泽绵绵。是否可以作为证据?”
白璩儿看向她脑后的光晕,分辨不出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