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叶若拉住云起质问端倪,且说明媚一心牵挂景正卿伤的如何,心急慌张地奔进房内,刚入内就嗅到一股子药气扑鼻而来。
明媚心头惊慌酸楚,四处一打量,望见床上躺着一人,当下唤道:“景正卿!”双腿发软,便跑过去。
明媚奔到床边上,胆战心惊低头看去,却见景正卿闭着双眸,仿佛睡着一般。
明媚见他的手在外头,便忙抓住,轻声唤道:“景正卿?”
并无应答,明媚望着他憔悴的脸色,心头酸楚难当,泪便纷纷落下,打在他的手上。
床上景正卿一动,缓缓睁开眼睛。
明媚抓着他的手,泪眼婆娑地看向他:“你、你如何了?”
目光相对,景正卿眼中掠过一丝愧疚之色,握着明媚的手,低声道:“别哭,我没事。”
明媚听了这句,忍不住哭道:“说什么没事?你还瞒着我?到底又是怎么伤着了,为什么不留神些?”
景正卿见她哭得双眼通红,着实悲痛,便将她的手握紧:“乖明媚,别哭,别担心,你仔细听我说……”
明媚皱着眉,泪落不停,哭得伏在他身上,双肩抽搐:“你太坏了,又受这样重伤,早知道便别来招惹我,总是叫我替你担心,怎么了得?”
景正卿哭得如此伤心,便再也躺不住了,挺身坐起来,便握住明媚的肩膀:“明媚,你看看我。”
明媚没想到他忽然起身,吓得停了哭,抬头看他。
景正卿擦擦她脸上的泪:“你乖些,我才敢跟你说实话……”
“实话?”明媚怔怔地问。
景正卿点头,道:“你先答应我,不会生气……”
明媚歪头看他:“什么?”
景正卿握着她的手,把她眼角的泪轻轻擦干:“你先答应我再说。”
明媚很是不解,却仍是忍了想哭之意,点头道:“我答应你……不会生气。”
景正卿这才一笑,眼皮垂下,俯首过来,在她的耳畔低低说了句。
明媚一惊:“你说什么?”
景正卿苦苦一笑,道:“其实我并未受伤……你别担心了,之所以会如此,是为了让父亲心甘情愿地去提亲……”
明媚瞠目结舌:“你、你说真的么?”仔细打量景正卿的脸色,道:“我不信……你,你给我看看……”
景正卿笑笑,便解开衣裳,给明媚瞧。
明媚忽然看见他赤裸半身,微惊之下,有些羞怯,却仍鼓起勇气仔细看了过去,果真并不见有新鲜的创伤,只有左边胸口处,有个旧伤疤,触目惊心地。
明媚瞧着那一处旧痕,身子轻轻颤抖,认出那是两人互换身体的时候,她在学院御射场上受的那一箭……
她至今都鲜明地记得那突如其来的钻心之痛。
景正卿瞧着明媚面色异样,心有所觉,便将衣衫掩起:“你看到了?是没有什么的,可放心了吧?”
明媚这才回过神来:“但是……但……就算如此,你怎么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景正卿摸摸她的脸,道:“我不是对你说过么?若没有你,我宁可……”
明媚忙捂住他的嘴:“不要说那个字。”
景正卿点点头,顺势握住她的手:“如今,你总该知道我的心了,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我对你……”
两个人正说到这里,外头叶若跟云起进来,见状,云起就咳嗽了声,叶若却大步走到床边,将景正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道:“二爷,你真个儿没受伤?”
景正卿笑而不语,叶若气道:“你既然没受伤,为何竟张扬的满城皆知,可知道明媚多担心你?这些日子来寝食不安,哭了多少呢!你们竟忍心!”
叶若素来是绵软地好脾气,此刻却也忍不住了,因亲眼目睹过明媚的伤心之态,因此狠狠地把景正卿跟云起一块儿怪罪了进去。
景正卿听了,便摸摸明媚的头:“明媚……”
云起却道:“其实也不是装的,正卿是受了伤的,只不过幸好不是伤及性命的罢了……”
叶若意外,皱眉道:“真的?三公子……你别又是骗我们的……”
云起却拧眉,一本正经道:“这个真的没有扯谎,我们不慎进了贼人的圈套,幸好正卿机智,才及时脱身……他腿上受了伤,身上……”
景正卿早看到明媚神色不对,忙咳嗽数声。
明媚双眼顿时直了,刚放下的心也又提了起来,听云起不说了,便瞪向景正卿:“什么?你还有事瞒着我?”
景正卿无奈,陪着笑道:“那不打紧,只是伤处龌龊,怕给你看了反而吓着你,不是有心瞒着,也不用看的,你瞧我这般模样就知道无碍了。”
明媚听了这话,心却狠狠一颤。
明媚本正疑惑,为何景正卿的伤是装的,面色却有些不妙,憔悴消瘦了好些……这难道也会是装的?
听云起多嘴一说,才知道他其实真个儿是伤着了的。
此刻见景正卿隐瞒,明媚哪里答应,气得叫道:“你还说?快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