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话鲁景安看了看四下,见除了他们三个兄弟大厅外并无其他人,忍不住不满地看向萧荆山:“当日若是你听从我们的劝说,就此黄袍加身,我等兄弟又哪里会为今日的局面烦恼!”
萧荆山看着他满脸埋怨的样子,挑眉笑道:“你和她倒是不谋而合。”
鲁景安闻言一愣,半响憋出一句话:“这叫殊途同路,我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她是为了皇后的位置。”
不过他说完这话,反过来想了一会儿,感叹说:“不过说起来真是世事难料,假如你当时真得放弃了世子自立为皇,那莫嫣儿不还是皇后吗?她当皇后,我可受不住!”
呼延在一旁一直静静听着,此时忽然插嘴道:“荆山志不在江山,多说无益。况且若是他当日真得听了你的规劝,那此时怕是与眼前这位情投意合的嫂夫人无缘了。”
鲁景安大点其头,杂乱的胡子也跟着动:“不错,依你的性子,既然当时答应了娶那个女人,必然不会食言的。”
萧荆山点头笑道:“如此不是正好,大家各得其所。”
鲁景安却还是不满:“可是我如今每天睡觉都不安生啊,自从他当了皇上,又宠幸那个女人,把咱们多年的兄弟情算是快忘光了。”
呼延将军点头同意,皱眉道:“从那个女人投入他的怀中的时候,他就已经背弃了你,也就背弃了我们。”
萧荆山苦笑了下,眸子里浮现出一丝无奈:“也许并不是那个时候,早在他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再是过去我们认识的那个世子了。我若是当时知道他竟然如此钟情于那个女人,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和那个女人有半点瓜葛的。”
鲁景安摆了摆手:“罢了,这事也不能怪你,自古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乃是千古至理,再好的兄弟也有散伙的时候,况且他的出身本来就和咱们不一样,放到他那个位置,就算不像当皇帝没有啥野心也得被家里的老爹赶着鸭子上架。”
说着这一长串,他颇有模样的抚着胡子一声叹息:“皇上如今到底是爱江山还是爱更爱美人,我们真是看不出来了。”
萧荆山点头道:“你说得不错,自古权势皇位最易变人心,但是你们放心,我在离开之前,定会给他一个定心丸。”
呼延将军沉思道:“今日我看他倒是放心了许多,毕竟看着你和嫂夫人恩爱有加,他知道他的皇后算是没指望了。至于他是不是担心他的江山,这个倒没什么,我等也不是贪恋荣华富贵的人,大不了随着你一起归隐山林。”
鲁景安听了连连点头,捻着他杂乱的胡须说:“这话说得是,我这几年来也积攒了许多银子,我们带着银子找个偏僻的地方当土财主,娶几个媳妇生几个儿子,日子肯定过得逍遥。”
梅子当然不知道大厅里这几个男人的各种忧虑和打算,她正乐颠颠地抱着自己的小毛驴东看西看。
小毛驴看来也经历了许多事情,望着梅子的眼中湿润得很,平生增加了几分别后重逢的伤感,于是梅子更加难过,爱怜地摸着它尖尖的耳朵,喃喃道:“你也不喜欢外面是吗?等荆山办完了事,咱们就赶紧回去,回去后我给你翻修一下咱家的驴棚,我每天都喂你好草好料,空闲的时候还会带你去山坡上溜达,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
小毛驴仿佛是听明白了梅子的话一般,拿脑袋在梅子腰际胡乱地磨蹭着,倒像是个孩子在撒娇,这让梅子更加心疼它了。
等到萧荆山送走了鲁景安和呼延回到后院的时候,只看到毛驴在那里低着头吃草,却不见梅子踪迹,找来一个侍女一问,那侍女答道:“夫人拿着一把刀,萍儿提着一个篮子,连个个人跑到后院去了。”
萧荆山一听顿时挑眉,篮子和刀,这是要做什么?
萧荆山不解之下,快步走到后花园,却看到花丛里两个只露出顶上黑发的脑袋正晃悠着。萧荆山赶紧走近一看,这才发现梅子正蹲在花丛里,一手拿着镰刀专挑那些新鲜的草儿割呢。
他顿时明白过来,忍不住低笑一声:“你倒是心疼驴子,巴巴地跑到这里来割草。”
梅子听到他低沉的笑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怨道:“这边都是一些奇怪的花儿,青草少得可怜,我费了半天力气才找了这么一点。”说着她从花丛里站起来,举起脚底下的篮子给萧荆山看:“怕是只够它吃半顿解馋的。”
萧荆山低头一看,果然那本来就不大的篮子里只有小半篮子的青草而已,而且那青草参差不齐,一看便知是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从花丛里挑出来,可真是难为他这个小娘子了。
萍儿这个时候也从花丛里冒出头来,摸了摸额头的汗珠,无辜地替这个后花园解释说:“夫人啊,这花园本来就是种花的,又不是种草的,更不是养驴的啊。”
梅子头发上顶着一片枯树叶,丧气地说:“这些花儿有什么好,虽说看着是好看一些,可是又不能喂驴,又不能养鸡,说不得还会长刺扎人。”
萧荆山上前一步走到花丛里,蹲□子替她擦了擦额头的汗,顺便帮她摘掉混在头发的一片叶子:“赶明儿若是有时间,我便陪你去城外走走,到时候带着咱们的驴,让它饱餐一顿如何?”
梅子一听,顿时惊喜交加连连点头:“好啊,到时候我可以骑着驴子出门吗?”她知道如今萧荆山是将军,她就是所谓的夫人,不能像以前一样大刺刺地骑着驴子了。
萧荆山看着她两眼放光的样子,宠溺地点头说:“自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