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瞧着徐娴答应了,便也不再说什么,又把盘子里的另一根赤金红宝石蝴蝶花簪给了齐芯蕊。在这些物件方面,徐老太太向来是一碗水端平的,既然齐芯蕊住在府上,自然也是少不了她的。
徐老太太瞧见慧姐儿没有,又特特的让张妈妈去库房寻一个金锁出来,让慧姐儿带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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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用过了晚膳,众人便各自回了自己的住处,因的徐思安不在家,齐嘉慧便闹着要和赵菁一起睡,老太太没法,只好随她去了。她也不要奶娘,一个人就跟着赵菁屁颠屁颠的回了明德堂。
赵菁回去了明德堂,才听说徐思安遣了小厮回来报信,说是过两日才能回来,这几日他正整肃军纪,一时间抽不出空回府。
赵菁听了这话多半是有些失望了,好在齐嘉慧从旁安慰道:“舅母,舅舅不回来,那慧姐儿每日都陪着你如何?”
赵菁瞧着她那乖巧的模样,心里一下子暖了几分,将她抱在怀中,只笑着吩咐丫鬟替她洗漱,又让小厮再往松鹤堂走一趟,这会子老太太还没睡下,既然徐思安回来传信,终究也要告诉她一声的。
这厢夜已是静悄悄的了,那边紫薇苑中,齐芯蕊却还没有歇下。她一到了夏天便有个苦夏的毛病,这几日精气神也不是特别好,又因昨儿有贺家的婆子来瞧她,告诉她这几日贺夫人的身子骨不是太好。孩子还要几个月才能落地,贺夫人却已经病得起不来床了,只能嘱咐婆子过来,叫告诉她,让她若是有了好人家,早些把这些正事儿办了才好。
齐芯蕊虽然这些年没了爹娘,却也是她姐姐护着长大的,如今一想到自己寄人篱下这般可怜,便忍不住就哭了起来。
钟妈妈见她哭了起来,只忙上前安慰道:“我的好姑娘,你怎么又哭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平,徐老太太看着疼你,终究还是疼她的亲孙女的,你瞧今儿这簪子,她给你的是个赤金的,给她孙女却是一个碧玉的,现如今谁不知道碧玉的东西才是真的好东西,正所谓金银有价玉无价。再说上头的红宝石也忒小了一些,瞧着也一般。”
齐芯蕊原本并不是为了这事情伤心,听钟妈妈这么一说,却也有几分道理,便自怨自艾道:“我本来就是无依无靠投来的,哪里还能嫌弃这些,再说了,老太太疼她的亲孙女,这本就是该的,我也不是为了这个才难过,不过就是想着昨日长姐托顾妈妈过来说的那些话,让我心悬罢了。”
提起了这个钟妈妈也拧起了眉心来,只叹息道:“大姑奶奶也忒急了一些,哪有这样快的,姑娘不要着急,等明儿跟侯夫人一起去了长公主府上,先开开眼了再说,没准能有一两个相看上姑娘的。”
齐芯蕊心里却没什么底气,往日她跟着贺夫人出入下等官宦人家的宴会,那些太太奶奶尚且还嫌弃她孤苦无依的,如今要去的地方可不必往日,她要如何在她们跟前表现的淡定自如呢?
齐芯蕊摇了摇头,开口道:“罢了,不想这些有的没得了,妈妈把我明儿要穿的衣裳拿出来吧,我明日也好穿。”
钟妈妈说话间便吩咐了小丫鬟去取,齐芯蕊从软榻上起身,想着自己前途飘渺,终究又多了几分愁绪,转头的时候,却瞧见小丫鬟已经端着托盘侯在了一旁,里面放着一件玫红色金枝线叶纹长褙子,映在烛光里都觉得有些喜庆。
齐芯蕊便问道:“怎么拿了这件出来?老太太让针线上做的那一套丁香色的呢?”
钟妈妈便笑着道:“姑娘怎么念着哪件衣裳呢,丁香色也忒素净了一些,哪里有这件玫红色的好。”
齐芯蕊便道:“丁香色的也挺好的,当时老太太倒是让做红色的了,是侯夫人说那日长公主家的小姐必定是要穿红色的,才让做了素净些的颜色,也好不犯了色。”
“人家长公主家的姑娘能穿大红的,难道我们家的姑娘就不能穿红的了,再说了这也不是大红色,不过就是玫红色,哪里又会犯了色了。”
钟妈妈说着,便从小丫鬟手里将那衣服接了过来,又道:“若穿上了这一套衣裳,倒是和老太太今儿给的赤金红宝石簪子有些相配了,这样姑娘也不用觉得失礼了,只说是为了配那簪子罢了。”
齐芯蕊毕竟是姑娘家,并没什么主见,便点头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