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亮的十分, 暴风雨早已经停了下来, 赵菁如今有了身孕越发嗜睡了起来, 徐思安也不喊她, 只搂着她的细细的腰线, 低头看她靠在自己胸口的睡颜。
赵菁以前是个鹅蛋脸型, 这几日因有了身孕反倒瘦了几分, 尖尖的下巴抵在自己的紧实的胸口上,尽让人生出一种情不自禁的怜惜来。
徐思安搂着赵菁腰线的手臂不由的收紧了几分,大掌正好包裹在她身上最丰润的地方, 鼠蹊处便有了反应,他从床上支撑起身子,将赵菁放下躺平, 转身下床。
小丫鬟们早已经起身, 在外头忙碌了起来,等着房里人的传唤。
徐思安披上了外袍, 习惯性的往小院里打拳。他一套伏虎拳还没打完, 外面张永顺家的已然从垂花门外进来, 见了徐思安只唬了一跳, 昨夜徐思安回来得太迟了, 她不曾见到,只当今儿明德堂里头还只有赵菁一个人。
“给侯爷请安。”张永顺家的福了福身子, 向徐思安见礼,她也是赵菁进门之后才被提上来在后院管事的, 因此跟徐思安反倒算不上太熟, 又想着徐思安平日里严肃,她就越发拘谨了几分。
“夫人还没起呢,有什么事情跟我说也是一样的。”徐思安转头望房里看了一眼,赵菁确实还没什么动静,昨夜下过一场大雨,这时候天气正好阴凉,难得她睡的香甜,徐思安还想让她再多睡会儿。
张永顺家的瞧着徐思安那回眸间满满的宠溺,真是让她们这些外人都看着心里甜蜜了几分。不过眼前却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张永顺家的见徐思安问了起来,忙正色回道:“是贺府那边派了婆子过来,说贺夫人今儿不过来了,他们家昨晚出了大事情,祠堂被雷劈得走水了,那横梁倒下来将他们家的老太太给砸死了。”
张永顺家的一边说,一边还觉得这心口上突突得跳个不停,祠堂走水这种事情,原本倒是算不上什么大事。大户人家的祠堂,隔三差五便有祖宗的祭祀,上头是灯,下头是火的,若是看守的人一个不留心,那烧起来也不算什么大事。
可贺家这个走水却并不是人祸,而是天灾,说难听点,那是老天爷发怒了,这才报应到了祖宗的身上,祖宗再一生气,直接就把贺老太太给带走了。
张永顺家的说完了,低着头略略看了一眼徐思安,只见他仍旧淡定的站在那边,等她不在继续说下去了,才开口道:“哦,知道了,你去回了老太太,等太太起来了,我们再往松鹤堂去。”
张永顺家的也往房里看了一眼,见那里头确实安安静静的,丫鬟们也都在门口候着,便知道赵菁确实是没起来。别人家死了人这样的大事,在徐思安看来,还不至于惹得赵菁连一个舒服的早觉都没得睡。
张永顺家的见了这样的光景,面上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心里不由笑了起来。侯爷对夫人这份心思,也是绝了,这都快辰时了,还当真就让她这样继续睡着?
赵菁得知贺家老太太去世的消息时,徐思安正选了一根浅碧色的发簪,小心翼翼的替她簪在浓密细滑的长发中,神情淡然的就像是在说谁家的一条狗死了一样。
赵菁倒是吓了一跳,一偏头就问徐思安道:“死了?”
徐思安点了点头,看着赵菁这一脸茫然的样子,继续道:“方才我在院子里打拳的时候,张妈妈的儿媳妇过来说起的,我见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所以让她先走了。”
赵菁这时候倒是拧起了眉头来,站起身来道:“贺老太太死了,那贺夫人自然不能来我们府上了,只是她的身子也确实拖不下去了,我得找了齐姑娘商量商量才是了。”
徐思安在这些琐事上头实在没什么主意,见赵菁急得眉头都皱了起来,只开口道:“既然有小厮过来报了丧,那今儿我便跟着你们去一趟贺家,你再和贺夫人好好商量下头的事情。”
事情出了这样的变故,赵菁也还一下子没捋清思路,只是两人才到松鹤堂门口的时候,却听见里头徐老太太的笑声倒是越发爽朗了起来。
“你说这世上的事情,怎么就那么巧呢?我昨儿还瞧见那贺老太太一派颐指气使的样子,那气派的,简直比我这个老侯夫人也不差的,说起话来中气十足,谁知道却没活过今儿早上!”
老太太一想起昨日在贺家她险些吃了贺老太太的瘪,心里还有些不痛快呢,可人家现在都死了,再这样说人家又觉得有些不敬,便狭促的笑了笑,在众小辈跟前,她还是要摆出个老封君的样子来的。
张妈妈见了老太太这样,只笑着道:“可不是,所以说这人都有定数,阎王让你三更死,你就活不过五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