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摄政王的军队一路向北所向披靡,到了兖州之后才和徐思安的大军遭遇,两军对垒了十来天,兵力不相上下。谁知道后来一战,徐思安的军队却溃不成军,差点儿失了兖州,摄政王下令围城,徐思安便负隅抵抗,没想到在摄政王围城的第二天就天降奇兵,平西候带着征西军从西面杀来,和徐思安里应外合,将摄政王逼至东海之滨。
“王爷的军队是从南边来的,平西候的军队是从西边来的,然后再绕至南边,等于已经绝了王爷的退路,北边又有咱侯爷守着,王爷如今只能往东边跑,那东边有什么,不过就是一片汪洋。”长庚常年跟随徐思安作战,对徐思安的兵法还是很倾佩的,笑着道:“侯爷这一回必定又是用的请君入瓮的战术,把王爷特意给引过来的。”
赵菁在这些兵法军事上却是不通的,不过听了这话她倒是明白了一些道理:周熠这次怕是很难成事了。若是只有徐思安和周熠对峙,按照这些年他在朝中的名望,军临城下的时候,朝中只怕不乏有那些到胆小怕事之辈,会投其麾下。
可如今徐思安和平西候联手,周熠的胜算就低了很多。况且他又不是正统,在文臣口中便是乱臣贼子,若是将来兵败,还不知道会遭多少的口水。
赵菁听到这些却是高兴不起来,都是一家子的骨肉子侄,为何最终要闹到这样的田地呢。
“你下去吧。”她隔着帘子打发长庚下去,看着外头的雪越下越大了起来,从针线篓子里拿了那件没做好的棉衣做了起来。也不知道这一仗要打到什么时候,她得早些做好了,让侯爷早日穿到身上才好。
赵菁想起这个就又精神了几分,倚着软榻一针针的逢了起来,这衣服里面加了足量的棉花,放在身上就暖融融的,她做的时候就像是在身上盖着一个小毯子一样,正巧就盖在了自己的小腹上。赵菁便自言自语道:“等你们父亲穿上了这棉衣,我就告诉他,这是你和为娘一起做的。”
徐老太太被这事情吓得半死,送走了太医之后也来了明德堂看望赵菁,见她还靠在炕上做针线,便蹙着眉上前道:“你好好休息就是了,还做什么针线。”
待她走近了瞧见做的是徐思安的棉衣,神色到底柔软了几分,只笑着道:“当初老侯爷的衣裳,也都是我亲自缝的,后来孩子们的衣裳我倒是缝得少了,等安哥儿去了军营的时候,我这眼睛有不好使了。”
老侯爷去世那会子,武安侯府可谓是遭遇重创,老太太日日以泪洗面,把眼睛都哭坏了。直到今日,徐老太太看人的时候,还总是不大真切,更别说做针线活了。
“我闲着也是闲着,便做了起来,本来以为今年天气不会冷得这般快,没想到这么早就下起了雪来。”赵菁见老太太已经带上了貂皮帽,身上的衣裳也穿得厚实,便也放下了心来。
老太太只开口道:“听说了尘居士执意不肯跟着国舅爷走,还住在静慈庵里头,到底让人不放心,不然过几日我派人去把她接到侯府来住几日。”
赵菁知道徐老太太是好意,只是珠泪夫人早已经是世外之人,让她住到侯府来,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
“母亲不用挂心,这次我和居士得救,便是因为国舅爷在静慈庵周围安插的暗哨,所以居士的安全倒是不用操心,她想在静慈庵住下,就让她继续住着吧。”赵菁心里也明白珠泪夫人的难处,她是太祖的小妾,却被前朝皇帝所强抢,最后又跟当朝的国丈生了一个儿子,这样一波三折的人生,若是不住在那般清净的地方,还不知道要受人多少的口舌呢!
“你说的也是,住到我们家来,好像是有那么点名不正言不顺的。”
徐老太太没坐多久便走了,只嘱咐了赵菁好好养着,这几日也不用去她那边晨昏定省的,有卫竹筠陪着她,她倒也不觉得太冷清了。
赵菁自然是乖乖的听话,她如今也有五个月的身孕了,却比一般人的肚子还大一些,也难怪有人说她是双生子,只是太医号脉还号不出来,终究也只是猜测罢了。
她这厢才把针线收了,预备用晚膳的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赵菁便挽了帘子往外头看了究竟,只见绿芜从门外进来道:“大长公主府上派人送了讣告来,大长公主没了,太太如今有了身孕,也不好去那种地方,奴婢让张永顺家的先去老太太那边回话了。”
赵菁听了这话却有些微微的失神,自那次被大长公主设计之后,赵菁也是依稀听说大长公主重病的事情,只是再没去府上瞧过那人了。如今就这样走了,终究也是有些可惜的,这样的年纪膝下还有一个尚未出阁的闺女,终究还是让人惋惜。
赵菁想了想只开口道:“我和大长公主名义上也算是姐妹,若是明儿老太太去的话,我也跟着过去上一支清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