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貂被吴纠气了个半死, 瞪着眼睛看着他, 吴纠却一脸笑眯眯的, 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
公子貂深吸了两口气, 说:“好啊, 我就看看你能做出些什么来, 不过我提前说好了, 你若是做的不好吃,可别怪我不谈会盟!”
吴纠笑着说:“义渠使臣不着急回国去,那寡人也没有办法, 不是么?不过恐怕你不着急回国去,旁的义渠人可都着急回国去呢。”
公子貂再一次被吴纠给气到了,因为吴纠说的对, 义渠的士兵在这边辗转了这么久, 都已经很着急回国了,再者说了, 芮国没吃没喝的, 他们留下来做什么?还不如会盟之后, 让秦国让路, 让他们回到秦国以北去。
公子貂觉得自己说不过吴纠, 干脆不说了,冷冷的看了一眼吴纠, 说:“行了,你去造饭罢, 记得多弄点, 我们这么多人呢。”
旁的国君都气的要死,当然包括齐侯,看着公子貂那嘴/脸,恨不得将他的舌/头生生拔下来。
公子貂说完,扬长而去,看起来十分潇洒,单伯跟在后面,也是冷笑了一声,就潇洒的扬长而去了,挥了挥手,士兵拽起姬阆,也要拖走姬阆。
王子郑连忙冲过去,大喊着:“父亲!”
姬阆被拽着,没有力气反/抗,虚弱的厉害,但是回头看着王子郑,似乎十分不舍,王子郑一直追到行辕深处,大喊着说:“父亲,您要注意身/子,一定要好生用膳,儿子有办法救您出来。”
姬阆都来不及说话,已经被士兵给拽走了,身影渐渐消失在王子郑面前。
王子郑双手攥拳,声音嘶哑的说:“那些畜/生!”
吴纠拍了拍王子郑的肩膀,说:“左司马不必太忧心了,义渠人不敢做什么的……也就是这几天的时日了。”
吴纠说着,眯了眯眼睛,随即回神,说:“寡人准备去膳房看看了,你们先各自回去,大家舟马劳顿,都很疲惫,去歇息罢。”
诸位国君看着吴纠,都觉得吴纠当真是有气概,毕竟这事儿,是他们周人的事情,而吴纠可是楚王,跟楚国八竿子打不着,若说楚国是帮助盟国秦国,帮助赵嘉上/位,那如今赵嘉已经上/位了,但是吴纠竟然没有袖手旁观,隔岸观火。
如今公子貂故意刁/难吴纠,诸位国君都看不过去了,但是他们在行辕中,不敢高声说话,纷纷低声说:“义渠人欺人太甚,还是楚王气量大,若是换作旁人,早就和他们拼了。”
吴纠笑了笑,说:“若是能拼,咱们不早就拼了么?至于气量嘛,恰恰相反,寡人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吴纠说着,便幽幽一笑,转身离开了,朝着膳房而去,众人听到吴纠的笑意,还有那句时候未到,顿时后背有些发毛,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只觉得吴纠这句话,似乎挺可怕的,让人感觉到了阵阵的寒意……
众人看着吴纠离开,便各自散了,准备去营帐歇息,好不容易有些整顿的时间,定然要好好休息,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会盟,也不知什么时候义渠人就会搞个花样,之后他们还要随时应对,自然是一番苦战,不得清闲。
单子正跟随齐侯的队伍,因为这次不能带太多的亲兵,因此单子正就主动请缨随行,好歹自己功夫还是到家的,再者说了,这次叛/变的人也是他们单家的人。
单子正曾经是周国内的封国伯爵,领兵两万五千/人,可谓是风光一时,他单家世代沿袭这单伯这个爵位,每一代都是忠心耿耿,传到单子正这一代的时候,正好是胡齐当/政。
单子正一心为了周国,只不过被胡齐排挤,最后落了个身败名裂,甚至被革出单家,削掉伯爵之位,赶出了洛师城,让他永远也不得回到洛师城。
当年的单子正,落魄了好一阵子,他也没什么一技之长,离开洛师之后,才发现当一个老百/姓,想要活下去有多艰难,单子正在市井做苦力的时候,遇到了吴纠,这才入了齐宫,做了将军。
因此单子正是很感激吴纠和齐侯的。
虽然单子正已经被革出了单家,但是说实在的,谁都会有认祖归根的念想,单家永远是单家,单子正多少也有些想念单家。
只是单子正被革职了单伯,单伯这个位置还是要有人做的,单家时代沿袭单伯这个位置,自然要从单家中再选出一个人,单子正可不知道,自己一走,单家有多高兴谁都争着抢着要做单伯。
而且自他之后的单伯,不是造/反,就是窝囊废,没有一个出彩的。
单子正听说单伯造/反,联合了公子貂,竟然犯上作乱,震/惊的不行,单家的人竟然做出这等背叛周国的事情,简直就是耻辱。
因此单子正才要主动跟来。
如今这个单伯,是单子正的侄/子辈儿,虽然是侄/子辈儿,不过已经不年轻了,没比单子正小多少。
单子正要去营帐,走到半路上,正好遇到了那个单伯。
单伯也看到了单子正,随即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幽幽一笑,说:“看啊,这是谁?我们单氏的丧家之犬?!”
单子正听他这么说,皱起眉来,说:“你才是单家的丧家之犬,做出这等叛/国的事情,你还配做单家的人么!?”
单子正说的铿锵有力,那单伯脸色一青,他当然知道这是叛/国的事情,但是架不住公子貂的美色/诱/惑,而且公子貂还许诺了他很多好处,等到他们回到了义渠,还有很多好处等着单伯,因此单伯禁不住诱/惑,自然同意了叛/国。
而且对于他来说,叛/国是相当容易的事情。
单伯自然明白这是多难堪的事情,只是架不住诱/惑,如今被单子正说出来,顿时脸上不好看,随即冷冷的说:“你是什么东西?!敢跟我说单家不单家,你早就不是单家的人了,而我如今是单家的家主,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说教?!”
单子正说:“我的确已经不是单家的人了,但是每一个单家的人,定然都以你为耻,等你到了黄/泉地/下,看你怎么面对单家的列祖列宗,恐怕死都不/得/好/死!”
单子正这么说着,正好是单伯所害怕的事情,顿时被气急了,喝道:“来人!给本将军教训教训这个口无遮拦的狂徒!”
旁边有几个义渠士兵,立刻全都围上来,“嗤——”一声抽/出佩剑,将单子正围拢在里面。
单子正眯着眼睛,好像一头豹子一样,他脸上有伤疤,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硬气,只是平日里有些老实的感觉,如今却露/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从旁边走过来,一边走还一边说:“怎么,咱们这难道不是会盟?如今要动手,那还能会盟吗?”
众人一听有人来了,都回头去看,就看见邾国国君曹克负着手,慢悠悠的从旁边走过来,一边走一边笑着,仿佛是一只笑面虎。
单伯看到有国君走过来了,虽然是个小国邾国的国君,但是邾国地皮虽然小,却懂得实务,这些年依附于齐国,日益壮/大起来,邾国总体兵马超过五万,这可是天文数字,要知道和秦国叫板的晋国,如今可动用的兵马也才三万,这已经让北面的狄人十分害怕了。
曹克走过来,单伯脸上有些抽/搐,不过还是干笑了一声,让人把手,士兵们纷纷抽回长剑。
单伯说:“只是与叔叔叙叙旧罢了,如今叙完旧了,你们聊着,我先走了。”
他说着,立刻冷哼一声,转头离开了。
单子正眼看着单伯离开,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不过还是转过头来,对曹克拱手说:“多谢邾公。”
曹克笑了一声,说:“谢就不必了……只是希望单将军,不要再对单家抱有什么希望了。”
曹克这么一说,单子正就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单子正没想到,曹克一下揭/穿了自己的想法,毕竟单子正是单家的人,他自然对单家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若是说单伯悬崖勒马,那么他们的会盟会更顺利。
只是没想到单伯还在做春秋大梦,根本不知悔改。
单子正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是,邾公教训的是。”
吴纠准备去膳房,齐侯并没有离开,从后面跟上来,说:“二哥,孤来帮你罢。”
吴纠说:“你帮我做什么?不用帮忙,寡人想/做的菜式很简单。”
齐侯还是不走,跟在他身边,低声说:“二哥,让你受委屈了。”
吴纠一笑,说:“这有什么委屈的?寡人平日里不就经常做饭么?”
齐侯说:“那是做给孤吃,又不是做给那些狼心狗肺的人吃。”
吴纠反倒安慰起齐侯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为了这些事情计较,再者说了,寡人是要一一讨回来的,他们连‘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厨子’这种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
齐侯眨了眨眼睛,吴纠笑眯眯的对他勾了勾手指,齐侯赶紧凑过去,吴纠低声说:“告诉你一个常识,千万不能得罪厨子,你若是得罪了厨子,说不定人家在后厨里对着你的饭吐口痰,撒泡尿,你都吃的津津有味呢。”
齐侯一听,顿时头有些发胀。
吐口痰?
还撒泡尿?!
齐侯突然觉得,他家二哥有的时候说话也这般接地气呢,而且还是用一脸温柔优雅说着这种话,真是让人有一种微妙的违和感。
齐侯这么想了想,那自己以前,似乎没少得罪二哥这个厨子,不知有没有被吐痰撒尿,哦对了,齐侯想起来了,之前吴纠为了教训自己,还将怪味的沙子放在珍珠丸子里给自己吃。
那个菜齐侯记一辈子,永远不敢吃了。
果然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厨子……
吴纠笑眯眯的说:“你先回去罢,寡人去去就回,这次做的很简单。”
齐侯不放心,一定要跟着吴纠,吴纠其实生怕他进了膳房,把人家膳房弄着火了,到时候就说不清楚了,义渠人肯定说他们是故意的,可他们真的不是故意的!
吴纠没有办法,只有让开启跟屁虫模式的齐侯跟着走了,两个人进了膳房,因为不是吃饭的时候,膳夫们都不怎么忙碌。
吴纠走进去看了一圈,笑眯眯的说:“义渠人果然没什么粮食了。”
他看了一圈膳房,发现义渠人这些日子肯定只吃粮食,没有其他东西吃,不过作为高层来说,还是有肉有鱼的,只是士兵没有旁的可以吃。
吴纠进去之后,浏览了一下食材,发现了几条鱼,看起来还颇为新鲜,因为鱼的肉质特别老,不能清蒸,因此估计膳夫们想用来炖汤喝。
吴纠看着那几条鱼,摸了摸下巴,就将鱼拿过来,准备处理一下,用这个食材。
齐侯站在一边,很老实的等着,就看着吴纠忙碌,吴纠也没怎么忙碌,只是将鱼处理了一下,然后去掉了鱼鳞和皮,然后将鱼肉一片片切下来。
齐侯惊讶的看着吴纠将鱼肉切成差不多半截手指宽的鱼片,然后就摆在了盘子里,竟然没有下锅之类的。
吴纠切好之后,就去准备调味儿了,弄了个小碟子,往里放了些鱼露之类,又加了一些齐侯根本看不懂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吴纠调好酱汁,齐侯以为终于要下锅了,结果吴纠将盛放酱汁的小碟子摆在鱼片的盘子里,抬起头来,说:“好了,大功告成。”
齐侯一瞬间傻眼了,说:“生的?”
吴纠笑眯眯的说:“对啊,生鱼片嘛。”
齐侯顿时有些额头青筋狂跳,给义渠人吃生的?虽然他们的确听说义渠人茹毛饮血,吃生肉,但是应该也没有吃过生鱼罢?再者说了,生鱼那么腥……
吴纠却端起那盘子鱼肉,就准备走了,齐侯赶紧跟在后面,说:“二哥,这能行么?”
吴纠挑了挑眉,说:“寡人做的,怎么不行。”
公子貂根本没想到吴纠这么快就回来了,他一脸冷笑的让人叫吴纠进来,不管一会儿吃了什么东西,他只管说真难吃,然后把盘子一扔,甩吴纠一脸,那就足够了。
公子貂这么想好了,就让人把吴纠叫进来。
吴纠走进来,士兵将盘子放在案子上,公子貂低头一看,竟然是一盘子鱼肉?
吴纠的刀工不错,所有鱼片切得大小一般,而且还摆了盘子,吴纠又将鱼肉摆成了鱼的形态,因此一眼就看得出来是鱼肉。
只是这鱼肉的色泽也太鲜亮了一些,公子貂也算是贵/族,被鄂国国君包/养,在鄂国一直吃香的喝辣的,鄂国临水,吃过许多的鱼,但是从没见过鱼肉/色泽如此光鲜可人的。
公子貂一脸劲劲儿的模样,昂着下巴说:“让我先来尝尝,若是不好吃,哼!”
他说着,就拿起筷箸,夹起一片鱼肉来,鱼肉十分新鲜,夹起来韧性十足,和平日里吃的都不一样,平日里吃的鱼肉,若是不好的,一筷子下去就散了,恐怕吃鱼最怕的就是这个,散了之后十分狼狈,吃起来特别的不顺心。
这鱼肉却不散,仿佛是一块大/肉似的,可是又比大/肉/弹得多,韧得多,带着一股滑滑/嫩/嫩的触感,恨不得下手去摸/摸才好。
公子貂夹起鱼片,还保持着一脸劲劲儿的状态,将鱼肉沾了旁边神琥珀色的酱汁,然后放进口/中。
一口咬下去,牙齿切断了滑滑/嫩/嫩的鱼肉,鱼肉鲜美,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滑/到无法在口/中停留,像是活了一般乱窜,韧性十足,但是不难咬,一口咬断,这鲜美的酱汁,还稍微有些辛辣刺/激的后味。
公子貂本想吃一口之后,把筷箸扔下,把鱼肉全都扔在吴纠脸上,结果一口下肚,顿时不舍得扔了,那鱼肉仿佛有魔性,实在太古怪了,竟然能鲜/嫩成这个样子!
公子貂吃了一口,没忍住又吃一口,又吃一口,最后直接吃光了大半盘子,齐侯站在一边,看的眉头都皱起来了,一脸被恶心到了的表情。
齐侯是个标准的北方人,北方糙汉子点心吃甜的,菜吃咸的,那口味是十分正统的,齐侯从没见过生鱼刺身,只知道菜要烧熟了才能入口,公子貂吃生鱼吃的这么津津有味,齐侯这个标准的北方糙汉子自然嫌弃他,而且嫌弃的不得了。
公子貂一下吃掉了大半盘,才想起来,说:“这是什么名堂?”
吴纠笑眯眯的说:“叫做刺身。”
“刺身?”
公子貂说:“那是什么意思?故弄玄虚吗?”
吴纠幽幽一笑,说:“刺身的意思,就是生切片了。”
“什么?”
公子貂正吃着一片鱼,听到吴纠的话,抬起头来,惊讶的说:“生切片?生什么?”
吴纠笑着说:“生鱼啊,生的。”
“呕!!!”
公子貂一听是生的,顿时脸都绿了,立刻趴在案子边上,大口大口的往外吐,齐侯看到这恶心的一幕,赶紧拦着吴纠后退,以免溅到二哥身上,怪恶心的。
公子貂吐得脸都绿了,指着吴纠说:“你!!你故意戏耍我!给我吃生的东西!”
吴纠一脸无辜的说:“怎么是戏耍您呢?您可是高贵的义渠使臣,又有人质在手,在这个行辕中,您是最大的不是么?放个屁都地都能震三下。”
齐侯一瞬间有些无语,许久不见,他家二哥越来越“霸气侧漏”了。
吴纠又说:“这刺身可是相当美味的,鱼肉本就容易老,有很多鱼肉是不能熟吃的,因为做熟之后就去了那种鲜/嫩的口感,寡人以为义渠使臣您是个懂行的人,原来对于吃来说,您也是个门外汉,而且还如此露怯。”
公子貂被吴纠冷嘲热讽,顿时不知说什么好,他的确是没吃过这种生鱼,在古代来说,吃生的那可是下九流的事情,公子貂也不能想像吃生的会如此美味。
因此将信将疑的,狐疑的看了看那盘子生鱼。
吴纠笑眯眯的说:“怎么样,寡人的菜色,义渠使臣还满意么?若是不满意,寡人就让人将刺身端走了。”
公子貂的确觉得十分美味,本想仍在吴纠脸上的,但是此时竟然不忍心,想要都吃了,这么好吃的东西,他一辈子都没吃过,口舌之欲是人的本能,尤其公子貂还是个贪欲的人,自然想要都吃了。
公子貂只好冷声说:“差强人意罢。”
吴纠笑眯眯的说:“义渠使臣满意就好,那么就期待之后的会盟了。”
他说着,就准备带着齐侯退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回头说:“哦对了,寡人差点忘说了,刺身这道菜,身/体素质差的人不宜吃,可能会闹肚子,不过义渠使臣乃是义渠的猛将,身/子应该不弱,没事的。”
公子貂一听,正好吴纠掀起帐帘子,一股深秋的冷风窜进来,一吹之下,公子貂竟然打了个摆子,突然觉得肚子疼的要命,疼得他脸都绿了,猛地按住肚子,一个蹿身就起来了,快速冲出营帐,满头大汗的,一看就是憋不住了。
吴纠见了之后哈哈大笑,齐侯低声说:“二哥,真有你的,给人吃生的都吃的如此美味。”
吴纠说:“寡人可没说假话,刺身本是很美味的东西,不过他们膳房里准备的鱼不对,估计不太新鲜,吃完了自然要闹肚子的,这回有的他受了。”
吴纠说完,挥挥手,带着齐侯就走了,回营帐去休息。
两个人进了营帐,吴纠和衣直接倒在榻上,齐侯连忙给他揉/着胳膊和腿,说:“二哥,赶了这么久的路,又去做饭,舒服点没有?”
吴纠享受着齐侯的服/务,侧了个身,趴在榻上,抱着被子蹭了蹭,说:“嗯……手劲儿再大点儿。”
齐侯笑了笑,稍微又用了点儿劲给吴纠按/摩着,说:“二哥,等这事儿之后,二哥再给孤做汉堡吃罢?”
吴纠笑眯眯的看了看齐侯,没想到齐侯这么洋气,竟然还喜欢吃汉堡了?不过转念一想也对,齐侯这个口味,就跟个孩子似的,喜欢吃炸的,喜欢吃烤的,自然也是喜欢吃汉堡的。
也就是这个年代没有马铃薯,不然吴纠做个炸薯条,齐侯非得喜欢的飞起来。
吴纠想着就笑了,脑补了齐侯吃薯条的样子,好像特别有/意思。
齐侯被他笑着看,总觉得二哥在算计自己什么,凑过去在他嘴唇上亲了亲,说:“想什么呢?”
吴纠笑眯眯的说:“在想……寡人还有很多手艺没能发挥出来。”
像是辣的水煮鱼,西餐的芝士奶油,小吃的炸薯条烤玉米,零食的巧克力冰激凌蛋挞布丁蛋糕等等,这年代都没有,也没有办法做,若是这些东西给齐侯吃,齐侯的吃相一定也超可爱的。
吴纠有些累了,这些日子他总是忙碌着,也没有好好休息,齐侯给他捏着,吴纠觉得十分舒服,又有齐侯在旁边守着,十分之安心,因此渐渐就困乏的睡着了,坠入了梦乡。
吴纠做了一个怪梦,或许是日有所思,因此夜有所梦,吴纠竟然梦到齐侯一身现代人的打扮,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黑色的长裤,骚包的挽起裤脚,露/出他那性/感的脚踝,脚上随意的踏着一双骚气的休闲皮鞋,长发向后背起,直接松散的扎起来,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是个贵/族。
他本就是贵/族……
吴纠梦到齐侯坐在电脑前,正在吃一大盘,直径巨大的拔丝蛋挞,上面是浓浓的芝士拔丝,下面则是金灿灿的蛋挞浓浆,超大的蛋挞比两个脸还要大,齐侯用勺子一勺一勺的舀着吃,竟然还在做直播,电脑屏幕上刷着一堆的小花花。
吴纠梦的乱七八糟,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感觉自己睡得好久,做梦就一直看着齐侯吃吃吃,齐侯这大胃王似乎永远也吃不够似的,而且吃的一脸满足。
吴纠睁开眼睛,外面已经/天/亮了,齐侯也起身了,正在穿衣裳,见到吴纠醒了,转头看着他,说:“二哥,睡得好么?”
吴纠睡得的确挺好的,只是做了奇怪的梦,梦到了齐侯那令人满足的吃相。
公子貂今天拉肚子,从昨天晚上开始,这是必须的,毕竟这鱼的级别不到生吃的地步,不过吴纠擅长调味儿,吃起来没有一点儿腥味儿,但是吃完了之后,定然要苦了肚子。
公子貂一连三天拉肚子,众人也是清闲,姬阆因为看到王子郑已经来了,因此再绝/食也没有用,已经开始吃饭了。
大家都在等着会盟,想要早日将姬阆救回来,只是公子貂闹肚子,没办法/会盟,吴纠竟然也不催促,反而一副很清闲的样子,一点儿也不着急。
就这么一连过去了五天,公子貂的身/体终于好转了一些,不过这些天闹肚子,就跟减肥似的,让他瘦了整整两个圈儿,浑身也拉的无力,就算公子貂工艺高强,也没有用武之地了。
公子貂闹了肚子之后,吴纠又做了其他好吃的,众人吃的是津津有味,公子貂也尝了尝,好吃的令人无比惊艳,于是就多吃了两口。
哪知道旁人吃的都没问题,只是他,吃完之后不闹肚子了,又开始胃疼,疼得他生不如死,一阵阵痉/挛。
公子貂根本不知自己有些中毒的现象,还以为自己水土不服,或者前两天拉肚子太虚弱了。
吴纠做菜都是有根据的,什么不能一起吃,他一定会将两样做在一起,大家只是象征性的吃一口,根本不会中毒,公子貂则是贪得无厌,他若是觉得好吃,就会抢走,根本不让旁人动,自己带回营帐吃,结果就导致有些中毒。
很多事物一起吃,在体/内就会转化成砒/霜,公子貂就算是个练家子,这下子身/体也被掏空了,吴纠觉得,若是再给他几次机会,公子貂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公子貂胃疼,低烧,呕吐,这样又过了五天左右,不敢再吃旁的东西,只好清汤寡水的,这一连过了十几天,终于是好利索了。
诸位国君都非常焦急,想要会盟,以免夜长梦多,吴纠就不着急,众人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好不容易等着公子貂闹好了病,义渠人已经不耐烦了,他们想要回义渠去,这里没有好酒好肉,将领当然能吃肉吃鱼,可是他们士兵什么也吃不上,还要提心吊胆,自然军心涣散。
公子貂无奈之下,只得提出会盟,哪知道他一提出会盟,吴纠竟然病倒了,说是身/体不舒服,感染了风寒,吴纠一病又拖了五天,这会盟顿时半个月都开出去,准备开向一个月。
等吴纠病好了,公子貂已经扛不住义渠士兵的催促,终于要开始盟会了。
盟会在行辕的幕府里举行,因为是谈判,因此根本不需要祭天,也不需要祭坛。
众人全都来到会盟的幕府中坐好,公子貂眼眶都凹进去了,双眼发青,就跟肾亏似的,整个人瘦的跟柴火棍儿似的,若是以前,公子貂乃是个举世无双的美/人儿的话,如今公子貂就是个满脸肾亏模样,仿佛抽/了大烟的烟鬼似的。
众人全都坐好,吴纠说:“义渠使臣,开始谈条件罢。”
公子貂之前一直生病,如今终于有了翻盘的机会,自然要趾高气昂,将文书拍在案子上,说:“文书我们已经拟好了,你们自己看看罢。”
“哦对了……”
公子貂笑着说:“险些忘了,你们看不懂义渠的语言,这样罢,本特使好为你们念一念。”
公子貂拿起桌案上的文书,说:“第一,秦国需要让路,不得阻碍我们义渠回国。”
吴纠笑了笑,说:“那是自然。”
公子貂又说:“其次,要准备珍奇美玉,我听说你们楚国有个什么和氏璧,拿来孝敬我们大王。”
吴纠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公子貂仍然在说,还有很多条款,例如周人不得攻击义渠,但是义渠可以攻击周人,还有周人必须每五年提/供一个宗族公主到义渠去和亲,再有秦国与义渠接壤的地方开始,退后五十里,将土地割让给义渠。
众人听到这里,全都面面相觑,义渠根本没有战败国的自知之明,完全是捏着王牌坐地开价,而且开的天价。
公子貂见众人脸色不好,就哈哈一笑,挥了挥手,说:“看来你们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他说着,单伯已经出去,很快又回来,将姬阆带了进来,单伯抓着姬阆,姬阆虽然吃了东西,但是被日夜关着,十分的虚弱,单伯“嘭!”一声就将姬阆扔在地上,姬阆身上的锁链发出“哗啦!”的声音。
王子郑吓了一大跳,想要冲过去,却被单伯拦住,说:“人质在这里,你们谁也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哼哼!”
公子貂又说:“我们手中有人质,你们休想不统/一,若是敢说一个不字,我就割掉他一根手指头,看看他到底有多少个手指头能让你们说不。”
“你敢!你这个畜/生!”
王子郑气的嘶吼一声,想要拔/出腰间佩剑,只是姬阆在他们手中,公子貂一脸有恃无恐。
吴纠说:“左司马,稍安勿躁。”
王子郑虽然气愤,但是也没有旁的办法,只好听了吴纠的话,退了回来。
公子貂眼见其他人都是一脸气愤,而吴纠则是一脸淡然,仿佛什么也无法左右他的情绪,公子貂看到这一幕,顿时觉得十分生气,他要看到吴纠暴跳如雷才行。
公子貂眼睛一转,说:“险些忘了,我们还要临时加条款呢,他。”
公子貂说着,指了一下代/表秦国坐在席上的秦国使臣公子白,笑眯眯的说:“他是我们义渠的叛/徒,我要楚王将这个叛/徒五马分尸,剁成肉泥,然后下酒给我们吃。”
吴刀伸手搭在宝刀上,脸色十分狰狞,发狠的看着公子貂,公子貂却不害怕,昂着下巴,有恃无恐的。
吴纠淡淡的说:“这可不行。”
公子貂冷笑说:“这还有行不行的?你说了也算?你也配说不行!?你若说不行,我现在就砍死你们的天子。”
“你敢!你们义渠也欺人太甚了罢!”
曹克似乎有些忍不住,怒喝了一声。
公子貂冷冷一笑,说:“欺负你们这些周人孬种,还需要太甚么?”
众人都怒视着公子貂,感觉这个会盟没办法谈下去,如此的不平等。
吴纠却淡淡一笑,说:“义渠使臣,不用虚张声势了,你就算把脖子扬得再高,义渠现在没粮吃,没水喝,没兵用,没斗志,没士气,也是什么都没有,只是用下巴和嚣张跟我们谈条款,是不可能谈妥的。”
公子貂一下就被吴纠拆穿了,顿时瞪着眼睛,冷笑说:“好好好!你不杀这个叛/徒,没关系,那好啊,我改变想法了,本使臣觉得齐公长得不错,让齐公来伺候我一晚上,伺候的好了,就给你们签订条款,如何?”
他这么一说,众人一片哗然,大家脸上颜色不一,都觉得公子貂这个人也太不/要/脸了,说出来的话十分龌龊猥琐。
齐侯脸色十分难看,阴霾的仿佛要下雨,有一种风雨欲来的趋势,他虽然双手未动,但是肩膀已经提起来了,似乎随时准备拔剑。
齐侯本就是重生了一次的人,和竖貂早就结怨,本已是不共戴天,如今公子貂竟然口出狂言,当众羞辱齐侯,齐侯一个国君,一个霸主怎么可能受这侮辱。
吴纠一时间没说话,不过眼睛也眯了起来,脸色终于不再那么平静,仿佛是摸了吴纠的逆鳞,让这个平日里笑眯眯,一派温和的男子竟然也露/出一脸阴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