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忽心情不好,抓着东郭牙进了庶子营帐,因为扎营有限,他们两个人都是庶子官,所以就住在一个营帐内。
召忽让人弄来两坛酒,非要和东郭牙不醉不归,东郭牙甚是无奈,只好坐下来陪召忽喝酒。
召忽喝酒也不说话,闷着头,沉着脸,一杯接一杯的喝,他让人抬来的还是烈酒,并不是饮料一类的,东郭牙本不甚饮酒,就假装喝了几杯,召忽是真喝,再加上他心情不好,似乎醉的很快。
东郭牙正举着袖子,用袖子遮掩着自己假装喝酒,就听“咕咚!”一声,吓了他一跳,放下袖子一看,召忽竟然喝醉了,他本跪坐在席上,此时已经歪倒在一边,杯中酒喝了一半,洒了一半,酒水差点蔓延到东郭牙的袍子上。
东郭牙连忙站起来,向后退了两步,退出席子,然后叫人过来收拾残局,把酒席都抬出去。
召忽的衣服湿/了,但是他喝的很醉,根本不醒,东郭牙唤了他两声,也没意识,东郭牙看着召忽湿掉的衣角,心想罢了,反正只是湿掉了衣角,趁着召忽醉酒的时候,东郭牙让人找来了医官,给自己脸上那些血道子擦了擦,清理了一下。
东郭牙脸上好几道子被山猪拱的血痕,两个人去打猎,召忽有功夫在身,动作很灵敏,东郭牙只是做惯了苦力,力气比较大,山猪冲过来的时候,东郭牙就没防备,还摔了一个屁墩儿,当时乐坏了召忽。
东郭牙包扎好伤口,就让医官悄悄出去了,他左思右想,还是准备将召忽抱到榻上去,万一明日一早醒来,召忽发现自己睡在席上,不知道是不是又要耍泼。
万幸的是东郭牙力气大,他走过去,将召忽拽起来,不过刚拽起来一些,就见召忽的睫毛突然颤/动了两下,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东郭牙以为他醒了,说:“中庶子,上榻再歇息罢?”
召忽却不是真的醒了,“嗯?”了一声,眯着眼睛看东郭牙,然后突然双手一楼,就死死钳住了东郭牙的腰,东郭牙吓一跳,召忽这手劲儿也不小,当真要把他勒断了,东郭牙连喊了两声:“中庶子?中庶子?”
召忽一点儿醒来的意思也没有,抱着东郭牙的腰,脑袋靠着他的胸口,嘴里叨念着什么,也听不清楚,东郭牙隐约只听到一声“公子”,顿时全身一震。
召忽不知道自己酒醉吐真言,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人的声音想起来了,是个清亮的童音,说:“召师傅、东郭师傅,公子让子清给二位送烤野味来了。”
这一声好像触动了召忽的机括,召忽从东郭牙身上爬起来就要走,嘴里还叨念着“公子”,东郭牙这辈子,还是头一遭出冷汗,一把拦腰抱住召忽,将他往后一抱,直接扔在榻上,召忽磕的直疼,在榻上打挺儿,但是他喝得醉,动作不协调,挣扎了半天没起来,一滚,抱住被子,骑在被子上竟然睡了。
东郭牙松了口气,连忙整理了衣袍,掀开帐连,客气的把烤野味儿拿进来,谢过了小童子清。
东郭牙以为这就完了?那就大错特错了,烤野味的香味实在浓郁,一端进来,召忽就给香醒了,迷迷糊糊的,但是也没有完全醒,抱着烤野味在怀里,弄得衣袍油乎乎的,一边抱着,一边深沉的叹气,看的东郭牙眉头直跳。
召忽闹了一会儿,越闹还越凶,东郭牙陪他闹了一天,又是打猎又是喝酒又是照顾召忽的,还没有用饭,召忽却不让他吃那个野味,抱在怀里当宝贝,还不停的抚/摸,不停的叹气。
东郭牙打算不去招惹他,哪知道召忽叹气够了,突然就跑出营帐去撒酒疯了,召忽的酒品已经烂到了极致,召忽冲出去,东郭牙吓了一跳,赶紧也跟着冲出营帐。
召忽在外面还大叫大喊,很快就听“哗啦”一声,主营帐的帘子打开了,东郭牙眼看一个白衫男子从里面走出来,是吴纠,也不知是该庆幸没有惊动齐侯好,还是该不幸召忽口/中的主角出现了好。
召忽一见吴纠,顿时将手中的野味一丢,东郭牙连忙接住,使劲拉着他,但是召忽却不理,拖着东郭牙往前走。
吴纠说:“召师傅这么怎么?”
东郭牙连忙说:“中庶子喝醉了,东郭立刻带他回去。”
召忽却不走,撇开东郭牙的手,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吴纠,吴纠被撞得差点跌倒,胸口直疼,“嘭!”一声,召忽就将他抱了个满怀,一瞬间东郭牙吓得后背直凉。
一方面是召忽抱住了吴纠,另外一方面召忽胸前全是烤野味的油,不管哪方面,都是大不敬,现在唯有庆幸齐侯没有被惊动……
东郭牙这么想着,就听到“哗啦”又是一声轻微的响动,大帐的帘子被打起一个小角,一个只着中衣,肩上披着黑色披风的高大男人站在营帐门口,顺着打起的帐帘往外看。
一瞬间,东郭牙已经没有任何庆幸了,心中只剩下捏一把汗的感觉,因为那个藏在营帐中,没有走出来的人,正是齐侯!
齐侯似乎已经歇息的样子,头发也披散下来,还有些湿/濡,披着披风,似乎被外面的声音惊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