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她!别碰她!”声嘶力竭的声音响起,还带着泣血的味道,疯狂挥舞的槐树似乎要摧毁一切。
“该还债了。”林逐水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手上便开始用力,握着匕首重重的往下一划。薄薄的棺材壁就这样被他这样劈开,露出了棺材里面的东西。
周嘉鱼在棺材里看到了一个闭着眼睛的女人。
女人穿着红色的嫁衣,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眼睛闭着,仿若沉睡,这样的她任谁看了,恐怕都不会觉得她是个死人。
“艳红岫?”林逐水叫出了这个名字。
女人的眼睫开始微微颤抖,然后睁开了眼,她说:“我在哪儿,你是谁?”
林逐水蹙眉:“竟是已经有神志了——”
“你是谁?”女人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破了一个洞,林逐水的匕首,刚刚才插入了那里,她说:“我不是死了么,这里是哪里?”
林逐水冷冷道:“有人将你做成了僵尸。”
艳红岫明显的愣了一下,她的眼里开始积蓄泪水,只是那泪水却是血红色,她道:“你怎么那么蠢,那么蠢……”她说着这话,却见槐树所在的黑暗之处,跑出了一个青年模样的人。那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他到了艳红岫的身边,死死的将她抱住,“我明明就成功,只差一点,只差一点而已——”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不过一个分神,林逐水居然能找到他埋藏艳红岫的地方,将匕首刺入地下,重创了艳红岫的要害。
“你杀了多少人?”艳红岫被男人搂在怀里,她有些绝望的问,“你杀了多少人?”
“很多,很多,很多……”男人说,“我太想你了,原谅我违背了我们的誓言。”他呜呜的哭了起来,竟像是孩子似得。
“不,不!你明明答应我的,明明答应我的……”艳红岫也开始流泪,她慢慢的将目光移到了林逐水身上,道,“敢问先生来历?”
林逐水淡淡道:“章城林家,林逐水。”
艳红岫道:“我是佘山徐氏外戚艳红岫,他是我的恋人。”
林逐水面无表情。
艳红岫惨笑着:“他本是山中槐树精,我自幼和他一起长大,因此生了情愫,后来,我生了一场大病,没能熬过去……”
林逐水淡淡道:“他为了将你做成僵尸,至少杀了两百人,其中还有很多幼儿。”
艳红岫面露绝望之色,她道:“劳,劳烦先生,借匕首,一用……”
林逐水沉默片刻:“我可以代你动手。”
艳红岫却是缓缓摇了摇头,她道:“我要亲自来。”
林逐水轻叹一声,没有再强求,随手便将手里金色的匕首递给了艳红岫。
艳红岫躺在男人的怀里,伸出手抖着,她说:“我……要亲手取了你的性命,你怪我吗?”
男子低着头,像孩子一样呜呜的哭着,他说:“你早该带我一起走,早该带我一起走……我也不想那么做,我只是怕,怕看着你的身体烂掉……”
艳红岫笑了起来,她凑过去,吻住了男人的唇,然后将自己的胸膛和他的靠在一起,她说:“你还是那么笨,一点都,不听我的话……”匕首由身后重重的刺入,贯穿了两人的身体。
有黑色的雾气腾空而起,两人的身体都开始变化。
艳红岫身上开始腾起黑雾,原本红润的面容变得惨白。而男人的身体也在消失,仿佛泥土一般像是融化在了土地里。
周嘉鱼和沈一穷都看到了之前的那一幕,两人有些沉默。
“结束了么,先生?”周嘉鱼这么问。
“结束?”却不想林逐水冷笑了一声,他道,“还早得很呢。”一棵懵懂的槐树精而已,怎么可能知道制造僵尸的法子,而且无论是桥还是那旧楼,显然都有人在其中帮助这两人,甚至于还帮两人遮掩善后。
“过来。“林逐水道,“挖个坑,把她埋在这里吧。”
周嘉鱼惊讶道:“这儿?”
林逐水点点头:“既然两人不想分开,我们也不必强求。”此时黑雾散去,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周嘉鱼本来以为会挖很大一个坑,但是看向艳红岫的时候,却发现她的嫁衣里面空空荡荡,尸体竟像是随着那一阵腾起的黑雾一般,直接消失不见了。
只埋衣服,就方便多了,周嘉鱼和沈一穷挖好坑,把艳红岫的衣服全部埋进了土里。
林逐水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袋子,取出了艳红岫的命牌。
此时命牌上面,已经是血色全无,变成了普通的木牌。
周嘉鱼本来以为他会将木牌和艳红岫一起埋了,却没想到他最后还是将木牌收进了怀里,嘴里轻轻的念了一声:“佘山外戚。”
周嘉鱼和沈一穷都不太明白,两人乖乖的站在旁边,等着林逐水的吩咐。
“走吧。”林逐水摆了摆手,“回去了。”
此时天边已经有太阳升起,橙色的阳光打在沙沙作响的槐树上面,好像镀上了一层金光。
周嘉鱼扭头看着身后,道:“先生,昨天这槐树还不在,今天就出现了,住这儿的人看见了,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林逐水道:“没关系,我这里施了符咒,他们受符咒的影响,会觉得这槐树本来就该在这儿。”
周嘉鱼说:“哇,还有这种符咒。”
林逐水挑眉:“怎么?”
周嘉鱼说:“没,我就觉得这符咒用来找女朋友应该挺好用的。”
林逐水:“……”
沈一穷在旁边拍拍周嘉鱼的肩膀,一脸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的表情,居然敢和先生开玩笑了。但是见周嘉鱼表情认真,沈一穷才发现他好像真的没在开玩笑……
“在先生这里修习,谈恋爱是不可能的。”沈一穷后来悄悄的告诉周嘉鱼,“想谈恋爱就得出师,这是师父当时定下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