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哥哥不知,我这侍读刚刚冲撞了徐祭酒,被罚跪了一个时辰,刚刚起身时腿麻了没站稳,一下子撞到了墙上,鼻子给撞坏了,我怕他头晕,让他稍微歇息一会儿……”
刘凌腆着脸为自己的侍读说好话。
“舞文弄墨,快去拧条帕子来!”
“你从小就心善,可惜老被人骑在头上。以前是王宁那厮……”
刘祁斜眼看着戴良。
“咳咳。”
刘恒突然咳嗽了起来,“母妃是好意,我看王宁这几年,伺候的挺好的。”
“是挺好的,看他吃的那肥头大耳的德行,再看看我们家三弟瘦的就剩一把骨头的样子……”
刘祁也懒得和刘恒抬杠,横竖刘凌也不是他亲弟,他自然不会为了他瘦一点胖一点得罪如日中天的袁贵妃。
戴良在一旁听的眼睛都不眨,像是摸到了什么秘闻的影子。
难道这位三皇子身边还有个刁奴,饿的主子皮包骨头,自己吃的脑满肠肥?
戴良心中嫌恶地动了动手指。
在他家要是有这种刁奴,他肯定要揍得他满地找牙。
刚刚那事儿肯定是意外,嗯,意外!
这么怂包给奴婢骑到头上的皇子哪里有那样的本事!
刘凌听到哥哥们的对话也暗暗好笑。
他从太妃们通过王宁得到不少物资之后,就没有饿过肚子,个子也像拔苗儿一样的长,只是他长得太快,又在练武,这筋骨结实以后,看起来倒越发消瘦了起来。
如今他手长脚长,又喜欢穿暗色衣衫,和中年发福圆圆滚滚的王宁站在一起,越发像是王宁克扣了自己的口粮。为了这个,王宁没少被人横过白眼,宫中还是有不少公道人的。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偏瘦的事情也会被二哥记在心里,甚至对王宁产生了恶感。刘凌一直以为两个哥哥自四弟之死那时就格外讨厌他,有时候碍于面子才和他攀谈几句,如今想来,大概血缘之亲是抹杀不掉的,哪怕是异母,也和旁人有所不同。
想到这里,刘凌更加眼笑眉飞,即使被两个哥哥笑话无能,依旧丝毫不见羞惭恼怒之色。
“你笑的这么恶心做什么!”刘祁不自在地搓了搓手臂,“就是因为你这么软弱,才会老是被欺负!”
“劳两位皇兄费心了,只是我真没觉得有被人欺负……”
“谁费心了!”
“你想太多!”
大皇子和二皇子异口同声地呼叱,又同时看了戴良一眼,那眼神中全是警告之意,倒把戴良看的背后一凉。
他们看他做什么?
现在鼻青眼肿满鼻子是血的是他,是他!
没一会儿,舞文不知从哪里弄来条帕子,只不过那帕子是冷的。偏殿里银霜炭烧的人昏昏沉沉,戴良接过帕子发现入手冰冷顿时大喜,对着脸上就擦了一把!
神清气爽。
他不由得又将一条帕子反复擦来擦去,看的大皇子直欲作呕,不明白都擦脏了的帕子为什么不换一条还要继续擦下去。
“你这侍读,看起来也是个不牢靠的,自求多福吧。”
大皇子感觉自己一刻都忍受不住了。
“我先带魏坤去熟悉熟悉崇教殿……”
“扬波,你看好这人,庸才不可怕,可怕的是这种起身都能把自己摔的鼻青眼肿的蠢货……”刘祁临走还不忘讽刺戴良一句,“你要蠢成这样,我就只能让你日日跪在殿外了。”
“我……我没那么笨。”
庄扬波缩起脖子,看着戴良眼神凶悍地扫了过来,脖子缩的更短了。
呜呜呜呜,这人眼神好可怕!
跟看门的大黑狗一样啊!
“哼,就知道吓唬小孩子。”
刘祁拍拍庄扬波的肩膀。
“我们走。”
“哦……”
直到大皇子和二皇子离开了偏殿,戴良才龇着牙低吼了起来。“谁欺负小孩子!谁欺负小孩!那徐祭酒仗着自己年纪大让我罚跪才是欺负弱小!”
“咳咳,原来我是在倚老卖老……”
徐祭酒的声音幽幽响起。
赫!
戴良被吓得手中帕子都掉了,僵硬地扭过头看向窗外。
这老货走路没声音的吗?